转眼间来到武考最后一日。
终试就定在万象山的那两座野山中。一大早,山脚下便已围着不少学子,叽叽喳喳的议论不休。
卿寻一出现,他们便立刻凑上去七嘴八舌地说着叮嘱的话,其中一句引起了卿寻的注意。
那是一名屡次参考却始终未进终试的学子,语重心长地对卿寻说:“卿寻啊,你没参加过武考,自然不知道能闯到终试者已是书院不可多得的人才啦!听说最后一关难度极高,百年来,唯有那位西酬太子曾于两年前同终试的神秘考官见过一面,却也只挨得对方的一招半式便被赶了出来……”
正说着,雨后寒山路上,一位身披貂皮大裘、意气风发的少年郎策马扬鞭驰骋而来,声势甚大派头十足。方才还喋喋不休的学子们闻声回望,立刻都识趣地闭上了嘴。
李郴坐在骏马上睥睨着一众庸才,甚是不屑地嘁了一声。当他的目光落在卿寻身上时,满眼轻蔑之色才略有收敛。
他虽不喜欢卿寻,却也将其视为书院里唯一一个可与自己较量的对手,此次终试,正好是他们一决胜负的最佳时机。
监考学官道:“今日武考不设时长,你二人可随身携带一件兵戈,率先从林中走出者,胜。”
众人都在等监考学官说出其他的要求,但是等了好半天,监考学官没再说一个字,这令学子们十分疑惑,纷纷说道:
“就这?没了?这么简单?”
“不就是走迷宫嘛!我家祖上便是猎手出身,要是今年参加武考,我肯定第一个走出来!”
“……”
面对质疑,监考学官从容应对:“诚然,只是从山林走出来不难,可最近这片林子里多了几只野兽,凶猛异常,另外还有那位神秘考官严阵以待……她愿不愿意将二位学子放出来,便要看他们的本事了。”说完又转向李郴和卿寻,提醒道,“两位,时不我待,莫要再耽搁。”
李郴先行一步,策马入林。
卿寻未备马匹,徒步而行,正准备跟上李郴,忽觉衣角被人扯动。
监考学官用极小的声音同他耳语:“故人已静候多时,托在下留言一句——仙者宽大为怀,毋须同一介凡人计较。”
卿寻似懂非懂地应了一声,随后只身走进野山林中。
雾霭茫茫,流岚涌动,卿寻没走多久就感到山中传来妖气,虽不重,却格外熟悉。
是狐妖的气息。他陡然警惕起来,担心是罪妖党羽特来寻仇作乱,若因此害得无辜凡人受伤,那就麻烦了。
进入武考终试的凡人只有李郴……卿寻叹了一叹,保护凡人乃仙家之责,自己责无旁贷,于是快步流星地在林中穿越,四处寻找李郴的身影。同时,他内心亦有另一番疑惑:这狐妖气息是否为终试的考题?
半个时辰后,卿寻依然没有找到李郴,却看见李郴的坐骑在路边悠闲地吃草。
马通灵性,想必其主暂且无恙。卿寻牵过骏马在林间行走,越走越觉得周遭雾气愈发浓重。他渐渐意识到不对劲,施法探查后发现空中飘漫的不止是雾气,还有瘴气。
瘴气乃山林恶浊之气,四时皆有,但出现在万象山这样灵气丰泽之地,实在非同寻常。
卿寻屏住气息以免瘴气入体迷了心智,又试图施法散之,却是徒劳无功,散开的瘴雾很快又重新聚集起来,他不禁暗忖:这瘴雾怎么像是被谁控制着?莫非是那位神秘考官?若真如此,自己施以仙术便不算是驱散瘴气,而是同神秘考官相抗衡了……
想到此,卿寻继续暗中施展仙术,引来狂风刮过竹林,欲将躲在暗处的神秘考官给引出来。奈何对方执意不肯现身,他只好暂且作罢。
行到一处岔路时,那匹骏马死活不走了,停下来焦躁地跺着蹄子,几声嘶鸣后拼命甩开缰绳狂奔起来,一眨眼便不知所踪了。
莫非李郴出事了?!卿寻忙追去,没跑多远又不得不停住脚步,前路已经完全被大雾和瘴气遮挡住,他只能一步一步摸索着前进。
突然,眼前冒出一声尖叫:
“呃啊——!!!”
卿寻顺着声音瞧去,不出意外什么都没看清,只隐约觉得脚底下有一团软绵绵的东西正在摇动……
谁!谁踩了我的尾巴!?子世勃然大怒,当即忍痛抽回尾巴转身去扑那个不长眼的家伙。他现在是狐狸形态,身手比化作人形时敏捷许多,一双利爪又准又狠地划过对方的手臂,还险些咬住对方的脖颈。
好在卿寻一个侧身避开了攻击,同时看清楚那是一只赤白色的狐狸,方才的妖气便是从它身上散发的。
卿寻盯着臂上两道细小的伤口,眼睛微微眯起,下一刻就变来长剑向小狐狸刺去。
你踩我你还有理啦?!子世瞪圆了眼睛,也卯足了劲迎敌而上。可就在这时,他听见旁边似有东西飞来,急忙在半空中调转了方向,最终在一棵古树下落脚。
抬眼望去,身后那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