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都在其中。
管事的上下打量了一番这群孩子,满意地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哼声,说:“你们几个,现在赶紧回屋好好拾掇拾掇自己,一刻钟后再到这边来集合,随我去内院。”
内院?
小孩子们一个个都面面相觑,不明白这是要干嘛。
可下人只需要执行命令便是,虽不理解,他们也都各自回了寝屋内,有的洗了把脸,有的换了套衣服。
“看这架势,莫不是要选人进内院伺候了?”
“那为啥要从这些小娃娃当中去选?”
“哎,你懂什么,大宅子的内院一向是喜欢从小培养奴仆的,不然你以为那些家生奴才都是从哪儿来的?”
走在路上,几个孩子也难免听到了路边仆从们聊天的内容。
这下,这群娃娃们才一个个都兴奋起来了——若真如那些人所说,此番是来挑选人去内院培养的话,他们可就是撞了大运了!
内院的仆从一般都要比外院的仆从等级更高、月钱自然也要更多。而且到内院当值,一般都是去服侍贵人主子们,少有像在外院这般累死累活纯粹做粗活的职岗。
不管是选去做什么,只要进了内院,那就意味着可以一飞升天,比起待在外院苦苦熬着等待出头,实在是要强上太多了!
一听这些话,适才那些不太把这件事当回事儿的几个娃娃,在路过鱼池时,也赶紧用衣服边蘸水使劲儿擦了擦脸,把脸上因为干活而蹭上的灰泥擦洗干净。
管事的把他们带到了内院的门口,那边已经有一群孩子候着了,大概是在外院的其他院子中选出来的适龄孩童。
卫越承也在这里,管事的对着他说了几句话后,便将虞川他们交给了卫越承。
在这个空档里,虞川大致在心里数了数聚在这边的小孩的数量,发现其实人数也没有很多,约莫才三十个出头。
“好了,都噤声,”小孩子多的地方总是叽叽喳喳的,卫越承用手中的竹杖敲了敲地面,道,“内院是府内重地,住着的可都是主子,不可喧哗吵闹,否则会丢命的。”
这个岁数的孩子虽然难管教,但也多多少少能分得清最根本的利害,丢性命可是件大事,一下子就没有人再敢多说一句话了。
卫越承见孩子们都安静了下来,也不拖沓,直接宣布道:
“府内的大人要从你们当中挑几个到内院去伺候,待会儿我领你们进去,不可乱摸乱碰,也不可多言多嘴,主子问什么你们便答什么,除此之外不要做其他多余的事。记好了吗?”
得到了回应后,卫越承才让他们排成两列,挥手带着这群孩子们进入到了内院当中。
“这内院的建筑可真气派啊,”付应走在虞川的身后,偷偷和虞川咬耳朵,“我原以为外院那么大,已经足够恢宏了,可现下这样一比,我们待的地方完全不够看嘛。”
虞川正想要回应付应,他的左眼却突然开始发起了热来。
不对劲。
经历了这么多次,虞川也早已摸索出了规律:每当胎记开始隐隐发热时,就证明一定会有事情要发生,胎记的感觉越明显越强烈,代表事件的降临越临近。
他越往内院走,胎记处果然也越来越热了。
直到虞川的脑中再次出现了一段“记忆”。
这段“记忆”模糊不清,不过虞川依稀能明白发生了什么。
在这次的“记忆”画面里,虞川看见自己似乎被挑选进了内院。但或心生妒忌,亦或是想要把这个名额给抢走,他被一个同僚推入了鱼池之中。
水全部灌进了鼻腔,他的气管仿佛被牢牢地包裹住,完全无法呼吸。
溺水的滋味异常难受,虞川“回忆”起来时都痛苦万分。
可是自己分明是会游泳的,为何在这段“记忆”中,他会在鱼池中溺水呢?
是对方用了什么其他的手段吗?
最后自己究竟溺亡了没有?
整段画面都极其模糊,虞川无法看清整个事件的全貌,便不敢轻举妄动。
不过,既然胎记都已经如此提醒了,涉及到性命安危,以防万一,虞川决定还是从源头处避开这件事为好。
他拍拍付应,默默地跟付应交换了一个位置,说:“我身子突然有些难受,想回去休息。你走前面罢,我在后面一会儿慢慢往回走便是。”
“哪里不舒服?可是头疼?”付应一听这话也不愿意走了,他摸了摸虞川的额头,确认没有发热后稍微缓了一口气,说,“我陪你回去。”
虞川伸手拦他:“我没大碍。你别陪我了,万一你这次被选进内院了呢?错过了可就没有了。”
“你不在,我去做什么?”付应皱着眉头,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再说待在外院也不差,佩娘子待我们好,发的月钱也足够我们用。而且我听人说了,外院的下人要比内院更好销去奴籍呢!攒够了钱基本都会放人的。”
付应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和虞川一起销掉奴籍从伯爵府出去,然后往南边走,找到一个气候宜人的地方定居,做点小营生过活。
看着付应眼睛当中的憧憬,虞川抿唇笑了笑,说:“好,那我俩就不掺和这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