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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少爷(1 / 6)

“我常受罚,其中待得最久的地方,便是这里。”练雏安像是在讲述旁人的事迹一般,语气十分平淡。

“我在这存了不少药,”他走到屋内,从一旁的角落中取出了一盒药膏,拧开后将它抹在虞川的伤处,“先用这个。”

“所以你刚才放跑他,是想带我过来拿药膏吗?”虞川这才反应过来为什么练雏安带他来伯爵府的祠堂,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练雏安看了虞川一眼,不想让虞川的心里承受太大的压力,于是只道:“我再如何拦他,他都会告诉父亲,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放了便放了,结果都一样。”

“不如带你过来上点药,也好安心。”

他把情况说得大差不差,但最根本的原因却没有说出口。

这么快就让那个人滚蛋,其实是因为练雏安在害怕。

虞川每一次见到自己,几乎都撞见了他最为狼狈的时候。

因为受罚,他被罚跪、被禁足,挨鞭子、吃不上饭,即便身份是下人们眼中高高在上的主子,但却过得如此不堪入目。

看到过这些,虞川在心中必定会有所猜测,猜测他在府内是不是过得不好。

现在出现了另一位少爷,没有吃过苦、没有挨过鞭子,看起来要比自己好上百倍。

这个人甚至还在练雏安的面前明晃晃地邀请虞川,问虞川要不要跟他走。

他想要从自己的身边抢走虞川。

就像是之前那般,抢走自己所珍视的一切。

练雏安从未害怕过什么,可是在这个所谓的弟弟开口对虞川发出邀请的时候,他的心里确实害怕了。

所以几乎是下意识地,练雏安轻易地放跑了人,不让他继续接触虞川,哪怕只是一点点的时间。

“我的伤是小事,倒是少爷你,”虞川的声音打断了练雏安的思绪,“之前便在你的身上见过鞭痕……是你父亲打的吗?”

“是,”练雏安就这样毫无波澜地承认了一个对于正常孩子来说都会感到难过的事实,“父亲向来不喜欢我。”

古往今来都有偏心的父母,可虞川回想起之前练雏安身上那条红色的鞭痕,又想起刚才那个小孩受了一点疼就嗷嗷大叫的模样,还是觉得难以理解。

抹完了药,练雏安把药膏递给虞川:“不过你放心,你不会受我牵连。”

明知道晚上难逃一罚的人是自己,但练雏安优先考虑却是这件事会不会牵连到虞川。

“……我不是在担心这个,”虞川叹了一口气,定定地看着练雏安,道,“我担心的是你。”

练雏安不理解虞川的意思:“担心我?”

“对,我担心你。”虞川眉头轻蹙,“若你晚上又受你父亲责打怎么办?你又不是铁做的人,鞭子打在肉上自然也是会痛的。”

听到这句话的练雏安怔愣了一瞬,随后垂眸轻声道:“从来没有人在乎过这些。”

没有人关心他会不会挨打,也没有人担心他会不会痛。

就像那天夜里,没有人理会被罚跪在祠堂、不允许吃饭的练雏安是不是快要饿死。

那一晚,他一个人用仅剩的体力支撑着摸到了外院的厨房,胡乱地往嘴里塞入难以下咽的干馍馍。

当藏身的隔板被推开的那一刻,练雏安的心底是毫无起伏的,甚至可以说是彻底失去了挣扎的力气,因为他实在是太累了。

他原以为,自己是要被打一顿赶出去的。

可出现在他面前的却不是棍棒,而是一碗热乎乎的蛋炒饭。

从始至终,好像都只有这个人在意过他。

“……别担心。”练雏安声音微哑,朝两人交握的手看去。

从刚刚抹药的时候开始,练雏安就没有放开过虞川的手,他感受着肌肤相贴时传来的体温,根本舍不得松开。

略带眷恋地最后看了一眼,练雏安这才将虞川的手放下,说:“先走了。”

若他没有猜错的话,他那弟弟已经哭着回去,把刚刚他做的事情昭告天下了。

再不回去处理,后果会变得很麻烦。

“多等我一段时日,”他走到门口时停住了脚步,转过头对虞川留下了一句话,“我会保护好你。”

说完,练雏安没有再做任何滞留,消失在了虞川的视野当中。

我会保护好你。

练雏安说得有些没头没脑,虞川不太明白为什么他会突然冒出这句话。

在这之前,如果一个小孩对自己说这样的话,虞川可能只会一笑置之,顺便夸一句小朋友真是既善良又有担当。

但当说出这句话的人是练雏安时,虞川却感受到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沉重。

就像是一股极其强烈的情感在裹挟着这句话似的,如海面的浪潮般迎面向他汹涌而来。

虞川深吸了一口气,后脚也离开了祠堂。

距离那日之后,虞川便再也没有遇见过练少爷了。

时间就这么一日一日地过去。

这天,虞川正在忙着往灶口里添柴,突然被管事的叫到了屋外。

与他一起被叫出来的,似乎都是些年纪相当的孩子们。

付应与广子平这些虞川较为熟悉的同僚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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