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话音未落，一串剧烈的咳嗽声将云亦然震得摇摇欲坠。
云亦姝撇了撇嘴:“还说不是在扮可怜？算了，你快出去吧，看了怪心烦的！”
云亦然正要踏出门去，云亦姝却叫住了她。
她回头，见云亦姝手中拿着一件褪了色的旧衣衫。
“这件衣服你拿去穿吧。去年做给琉璃的，她长了个头，穿不下了。”
“谢姐姐。”
云亦然接过那件旧衣衫，刚走出屋门，她的眼泪便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琉璃与她同岁，身高却矮了她半头，琉璃穿不下的衣服反倒要施舍给她。不过，她不得不快速释然。毕竟有一件旧衣衫换洗也好过仅有一件衣服被翻来覆去地穿，她已记不清有多少次不得不在夜里将衣服洗了干净，白日里仍要湿漉漉地穿上的经历，那体感简直难以形容。
云亦然一路咳嗽，众人看见她皆远远地躲开。
府内张灯结彩，人们的脸上个个喜气洋洋，唯有她一人揣着心事。
路絮儿挡在云亦然身前，满脸不悦:“你摆着这副臭脸给谁看呢？”
云亦然抬头，恭敬地唤一声:“路姨娘。”
路絮儿却不依不饶，满是刻薄之语:“你这副无半分教养的样子真是令人生厌。知道我即将要做云府的女主人心情不悦了是吗？替你那死去的娘嫉妒我是吗？夜里若你那娘托梦于你，可千万莫忘记告诉她这一盛大的好消息。她生前费尽心机拆散我与老爷的好事，纵使死了，我也不好让她安息，你说是不是啊？哈哈哈。”
云亦然望着路絮儿小人得志的轻狂模样，将拳头攥得咯吱作响。她恨不能将拳头狠狠砸在路絮儿的脸上。然，她最终还是忍了下来，只暗怨自己满腹恨意无处宣泄。
路絮儿却更来劲了，她的嗓音尖利无比:“你是想打我吗？你敢上前一步试试！”
云亦然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我身体略有不适，是以脸色不太好看，路姨娘若是看了不悦，便请行个方便，速速放我回去。”
“我知道你有病，是疯病，跟你娘一样不宜见人！快滚回房中躲起来吧！”
路絮儿夸张地笑着，她花枝乱颤的身体似一面旗帜在风中尽情招摇着。
云亦然猛地逼近路絮儿，她的眼神释放着冰冷的寒意:“路姨娘，你若是不嫌弃，你大婚那日，我请我娘亲自为你送去一份贺礼！”
路絮儿呆住了，她的笑容僵硬在脸上，那张嘴却控制不住地抖动起来。
待云亦然走出好远，路絮儿才终于发出声来:“她说什么？她娘要为我送来贺礼？她是疯了吗？她娘都死了多少年了？”
云亦然回到房中，第一时间便是将自己埋入被子里。她的头晕晕沉沉的，很快睡了过去。
有人粗暴地将她唤醒:“老爷命我代他前来，向你问话。”
云亦然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看清了来人的模样:路絮儿的婢女紫娟。
前来兴师问罪的。
云亦然有气无力地回道:“有劳紫娟姑娘，我感染风寒，不方便起身，姑娘请讲。”
紫娟狠狠地甩给云亦然一个巴掌:“老爷说这一巴掌是罚你不尊重长辈，口出恶言！”
云亦然尚来不及有所反应，又一巴掌甩在了她的脸上。
紫娟恶狠狠地说道:“老爷说这一巴掌是赏给你那娘，她死去了，你便代她受过！”
“啪”的一声，更狠的一巴掌扇了过来。
“老爷说这一巴掌还是赏给你，因为你提起了你娘，勾起了他不愉快的回忆。”
一连三个巴掌下来，云亦然的头更沉了。她望着紫娟离去的身影，内心一片怆然。
“父亲，路姨娘，我定会为你们的新婚送上一份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