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勺是彻底跟裴浅酒杠上了,一顿做得比一顿辣。
裴云看得愈发心惊胆战,回屋时总要关心一下裴浅酒的肠胃。
她再能忍,肠胃要是不配合也是白费啊。
裴浅酒却摆摆手道:“没事,我感觉还行。”
裴云神色复杂,心说裴浅酒肠胃竟这么好?
最后,她道:“依属下看,您再在肃王府多待几日,可以成为真正的蜀人了。”
等裴浅酒彻底适应了辣味,可不就能以假乱真了么?
裴浅酒思忖道:“我听说肃王太妃和肃王妃都是凉州人,到肃王世子已是第三代,怎么也不该丝毫不沾辣。”
“主子的意思是?”裴云想不明白了。
“没什么,就是好奇。”裴浅酒笑道,“这也不是绝对的。”
裴云却觉得裴浅酒不会无的放矢,特意提出这点肯定有什么想法。但她不说,她也不好问。
“主子觉得肃王世子如何?”裴云转而问道,“可有可疑之处?”
裴浅酒沉思道:“据我这几日观察,晏清越只是个养尊处优的二世祖,倒是没什么问题。反而是肃王此人,有些难以捉摸,我不好妄下定论。”
“那属下找机会探探他?”裴云提议道。
裴浅酒抬手打断:
“不必冒险,我思来想去,要查肃王的秘密,还得从已故的老肃王和肃王妃身上入手。”
她是先入为主地认为肃王有问题,因此对肃王府的任何事都持有怀疑态度。既然都可疑,那就挑几个地方入手。
“主子打算怎么查?”裴云问道。
“晏清越一心想在棋艺上超越我,跟我下了几天始终差一点,已经开始闭门研究,倒让我有了更多空闲时间。我准备去厨房多走走。”裴浅酒决定道。
晏清越跟她下多了始终是输多赢少,因此找她下棋的时间越来越少,反倒是一个人关起门在研究“飞刀”。
裴浅酒正好以无聊之名去厨房走动,有先前的铺垫倒也不算突兀。
而且她并没有在食材上动手脚的想法,肃王府对她的防范如同虚设。
裴浅酒除了跟掌勺大厨聊天,也跟其他人搭话,还帮忙择菜,毫不违和地打入了他们内部,相处极其融洽。
等空闲下来,大家自然天南地北地闲聊天。
裴浅酒说起蜀中风貌说的是头头是道,让人丝毫不怀疑她是假的蜀人。
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晏清越身上,裴浅酒先说了自己跟晏清越的“交情”抛砖引玉,引着引着就引到了肃王
妃身上。
“我有幸见过肃王殿下一面,倒是觉得世子不如殿下威严,应是更像王妃吧?”裴浅酒不经意道。
“可不!”有府里的老人煞有介事道,“世子跟王妃长得可像了,哎,王妃那么好的人可惜英年早逝啊。”
说着说着就哭了。
裴浅酒感慨道:“王妃待下人一定温和宽厚。”
“是啊,有一回我打碎了个盘子,以为要挨罚了,王妃却问我有没有伤到手。”一个婆子激动道,“我真是再没见过这样好的主子了。”
众人纷纷说起肃王妃的好来,唯一遗憾的就是死太早了。
“哎,说起来世子和王爷也是同病相怜啊。”掌勺也感慨道,“王爷还小的时候,老肃王殿下就因病暴毙了。世子也是才刚出生不久,肃王妃就也病故。”
“我的天,老肃王殁那么早,王府可怎么办啊?”裴浅酒惊讶道。
“哎呀,幸好有太妃在,咱们王府才能如此平稳。”
“太妃?”裴浅酒惊讶道,“那一定是个杀伐果断的巾帼英雄啊。”
“可不,太妃真是一心为了王府,等殿下长成就还政于殿下了。随着年岁日长,老太妃愈发深居简出。可是她的威望始终不减,乃王府
的定海神针啊。”
“那真是天佑王府。”裴浅酒附和道,“老肃王和肃王妃走那么早,可是身有旧疾?”
众人神色一凝,露出苦思之色。
掌勺摇头道:“老肃王殿下曾为救皇上被虎伤过,确实落下了旧伤。但王妃一向身体康健,是忽染恶疾才去的。”
“老肃王果真英雄,竟还打过虎么?”裴浅酒敬仰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掌勺如数家珍,“那得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当时皇上还是太子,陪同先帝狩猎遇上了猛虎袭击,幸好老肃王及时赶到才救下皇上啊。”
裴浅酒无奈道:“那么古早的事,我肯定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没人跟她提啊。
从厨房回屋后,裴浅酒心中沉思:“若肃王真有问题,前世皇上还是给他遮掩,看来是念在老肃王的救命之恩的份上了。”
另一边,肃王也得知了裴浅酒在厨房的所有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