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意。
萧青他根本不是和苍婧一样的人,苍婧终生锁在笼里,永远都踏不出皇城的枷锁。
一个明明可无拘无束,自由于天地的人,可以走得更远,他却非要为了她冲入这个牢笼,不惜一生囚于笼中,就因为她就在笼中。
自认通透风花雪月的程时,才觉得自己是最糊涂的那一个。他从来只知败给了大平的公主,却不知也败给了一个奴。
可踏遍千里的骏马,钉上入骨的铁蹄,伏于权势阴暗之下,放弃了随风奔驰,只愿陪着她步履蹒跚。
程时无力跪倒在地,大雨入酒,宫巷之中只有他一个暗影。他凝冻着双目。
来此之前,程时便见苍婧浑噩,茫茫大雨下,她衣衫渐湿。
程时饮酒肆意,“宫中念双来报,要你去看看赠与孟姑娘的礼是否得当,”程时神智还算清醒,望此枯槁人,尤生伤情,“这回你依然输得彻底。”
“本宫是输了。”苍婧殷红的裙耀眼非常,她再无倔强,抖着悲哀。
她的认输,程时都不曾动容。他反是淡然道,“我的爱欢乐无忧,因我可以尽情去爱我想爱的人,你的爱痛心切骨,是因为你爱错了人。你注定不能和萧青在一起,大平的煦阳公主,天之骄女,竟然爱上一个奴,奴是何等低贱!”
“你不许说他低贱!你们想谁低贱,谁就低贱,在你们眼里除了和你们一样的人是人,其他人根本不是人。”苍婧朝程时怒吼着,为着她爱的那个人,不顾她身为公主的尊严。
“你看看你的样子,你是公主,却已经没有高贵可言。”程时越来越不认得她,她不仅可怕,还不堪入目。
她落出一道狠泪,“是你让我知道高低贵贱是世上最大的谎言。你撕烂了我的高贵,把我践踏在脚底,让我失去所有尊严。你视他低贱,可在我眼里你最低贱。”
她把他看得不如一个奴,程时当然气愤不已,“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敢和他在一起?是你想和他光明正大做夫妻。因为你这么想,所以你不敢。你看他不低贱,可别人看他低贱,你是公主,你丢不起这个脸,做不了和他一样低贱的人。你知道那样你将受世人耻骂,将为他付出性命。”
程时依然讽笑着她的荒唐。大平的煦阳公主,她花了多少心机手段到了今日,只要是她想要的,从来不会失手。
这样一个令人望而生畏的公主,已经得到了权利,地位,财富,为什么对一个奴,却什么都不敢做。还不是她想要的更多,她想要的将葬送她的高贵。
“不是,不是!”背部的伤疤又在隐隐作痛,苍婧不住蜷了身,她像个败者,伏入心间的阴暗,舔舐着岁月里累累的伤口,“因为那个想爱的人是我,不是他。因为那是我。”
她垂落着头,像个落败的将士,程时似看到了最触目惊心的一幕,“你在说什么?”
“你们不懂,你们永远不懂。他是最好的人,可我呢,我又怎配得到这样的爱,我除了害人还能做什么?”
论之到底,竟是她觉不配拥有一个奴的爱。
一个主,一个奴都是痴人。
一个怕害了他,一个又怕及不上她。
在夜深人静时,窥着自己的钟情。晨时,所有的梦都随着太阳的升起而清醒。
“一个奴,你却说他是最好的人。他好什么?他连怎么做个奴都不会,他不听话又僭越,一副臭脾气谁看谁讨厌。只有你看他最好,” 程时对她无奈一笑,漫雨之中她多有憔悴弱不可及。
程时从未见苍婧如此挫败,她厌恨自己,就如他们厌恨她,程时不免嗤笑道,“你总是妄图主宰自己的命运,你为什么要去主宰?从你想要主宰的那一天起,你就输得彻底。”
枝叶沙沙,黄莺高歌鸣啼,从树上冲入雨中展翅高飞,头一回,黄莺的啼声远甚鹰隼惊骇。
苍婧眼前闪过血流成河的小巷,血,遍地的血,手中的血。耳旁依旧回荡着一个冰冷的声音,压迫她浑身的血脉:你是大平的公主,爱,你不配有,自由,你没有资格。
可是,她从来都是想要的。
雨渐大,击在了她的眉心,她怀着熊熊怒火,为自己哀鸣,“为什么你们总是要伤害我!”
“是你自讨苦吃,你身为公主还自大妄为。你以为你可以高飞自在,可你本就是关在牢笼里的燕雀,你不应该想飞出去。”程时道出了这赤裸裸的现实,这就是真相,这就是他皇族公主的命。
“你说我是燕雀,何曾知道燕雀生来就是会飞。是它被关在牢笼里,是你们在砍掉它的双翼,剜去它的双目,让它不知飞,不知哭!”
程时有一时的骇目,她所想要的他万分不解,“身在王侯家,你要什么自在?一切都是定好的,你要的不配有,不能有。你非要当这异类,就是人人得而诛之。”
她笑了,再一次为这份悲哀而痛笑,所有的血泪萦绕在眼,过往的伤痛弥漫全身。
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