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屹平静的态度，让支虞怀疑自己过于惊讶是不是有些丢人。
她强装淡定地低头，狐疑地看了看秦屹递过来的第二份文件。
这是一份行动方案，或者说是行动策划。
譬如第一步是帮助支虞解决绯闻。
而关于解决绯闻的方式甚至还列了数个备选方案。
文件上所写的内容，专业性可能比正经经纪公司为绯闻缠身的艺人量身打造的计划，还要专业。
如何联系戚别涛，让他自己澄清。如若不行，如何采用间接的方法来澄清这件事。
这些全都有考虑。
如果当真按上面执行，意味着，会有一整个幕后的团队为她这样一个小小的漫画作者作澄清和宣传。
支虞已经经历了长达五年的沉寂期，这五年来几乎没画出丝毫成绩。
SCS漫画工作室的老板待她算得上不错，可她明白，公司不可能为她付出更多的精力。
因为不值得。
她只是一个昙花一现的漫画作者。
当初如果不是因为《怪物天使》在国内有一定人气，回国后她都进不了SCS工作室。
支虞放下资料啧啧称奇，实在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秦屹所说的交易也很简单。
他帮她解决绯闻，支虞帮他应付秦家人的联姻，时间是两年。
也就是协议结婚。
秦屹甚至已经拟好了协议条款。
支虞粗粗看了一眼，条款上面所明确的大多是对支虞有利的内容，譬如会在婚姻存续期保证支虞的创作环境，提供力所能及的资源……
而支虞需要遵守的仅有一项，在秦屹需要的时候同他一起露个面，在秦家人面前演一对夫妻。
最后一条，两年后协议自动失效，届时若离婚无条件赠予支虞五千万（暂定）。
支虞的视线定在赔偿数额上，倒吸一口凉气。
秦屹缓缓扣住文件袋。
“支虞，这是最便捷的方法。如果可以找到一条直线达到目的，我们没必要绕弯路。你觉得呢？”
不得不说，他提的条件很吸引人，且无论是协议内容亦或者是赔偿数额……
但未免太有利了，让支虞觉得整个事情都有些……荒谬。
她忽然想到什么，又悄悄地抬眼瞥向秦屹。
男人端正地坐在餐桌的对面，左手随意的曲起，右手捏着他手中的文件的边缘，视线落在协议条款的纸张上，眉头微微拧起。
“协议内容只是初稿，你还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如果你不懂，或者有别的担心，我也可以帮你找律师。”
他声线微沉，带着一丝冷冽。
说完，他缓缓抬起头，看过来的视线并不热烈。
眼神隐隐带着鼓励般的问询，好像在说“你还有什么问题”。
支虞漫无边际地想着，这么看，他还真挺像个老师，有种恰到好处的分寸感。
见到秦屹这副样子，她一瞬间所起的疑心乍然蔫掉了。
她刚刚在想什么？
八年没见，只谈过几日恋爱的前任对她旧情难忘，以至于见面就要求结婚……
支虞捏了捏自己的脸，她肯定是恋爱漫画看多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
玻璃幕墙外的城市，点亮一片夜景，城市的灯光沿着道路蜿蜒，像一条条泾渭分明的河流，各有各的去处。
支虞很理智地放下了手中的文件。
“我觉得，结婚的话……不太合适。”
未免有些太儿戏了，而且实在突然。
她没有将话完全说出口。
但眼神闪躲，拒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秦屹看在眼里，不着痕迹收回视线，垂眸平静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知道有些突然。不过，我希望你能考虑一下。”
晚餐结束后，支虞站起身，和秦屹保持着客气且疏离的距离。
两人一起从餐厅走出去。
秦屹提出送她回公寓。
整个过程支虞的脑子还处于出神的状态。
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她才后知后觉回想起来，从吃饭的时候到结束，那家店里似乎都没什么人。
“最近不是圣诞么，那家店好像一直没什么人，真是奇怪。”
虽然很贵，但环境不错，应该还不至于没人吧，平时进奢侈品店有时候还要排队呢。
秦屹坐在驾驶座上，闻言嗯了一声，微微偏头扫了一眼，毫不掩饰。
“是我包场了。我觉得谈重要的事情，还是不要有多余的人打扰比较好。怎么了？”
支虞莫名一哽，这么多年，秦屹总能以一种很低调的语气说着十足嚣张的话。
这种感觉，乍然将支虞拉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