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虞愣在原地。
她保持着微微仰头的姿势看着面前的人，行动迟缓了数秒。
秦屹站在原地垂眸，见她眼神放空，启声问：
“记起来了？”
“嗯？”支虞回神，猝不及防撞进男人微微拧起，略显不耐的眼中。
他难道以为她已经忘记了不成？
她虽然记性不好，但还不至于，连初恋男友都忘记。
秦屹周身气势冷冽，瞧着还挺唬人。
支虞正了正色，忙说：“我没忘记！”
“不过——我还是刚刚才从任老板那知道，原来今天晚上约我的人是你。难免，有些……意外。”
她扬起个恰到好处的笑容，为方才的失态作解释：“我还以为我看错了，没想到，还真的是你！”
说起任老板……支虞在心里已经狠狠将人锤了N下。
全怪任老板不干人事！他要早说是秦屹，支虞势必不会来！
秦屹点头，松了眉眼：“你应该进去等我。不用特地出来。”
他视线浅浅落到她身上，扫了一眼，像是接受了这个解释。
“进去吧，先吃饭。”
说完他率先转身，迈开长腿走在前头，支虞注意到修长的手指上捏着一个黑色的文件袋。
前面的人身姿挺拔，身高优越，光看背影都气质出众。
“嗯，好。”
支虞慢半拍跟上他的脚步。
鼻尖飘入一点浅淡的松木香味，中和了她身上玫瑰调。
气味冲撞到一起，她仔细嗅了嗅，又分辨不出来了。
重新坐进店内的座位上，支虞仍旧神游天外。
有多少年没见了？好像从高考之后就没见过了。
八年了。
她这个高中时的前男友，现在成了A大物理系的教授，据任老板所说，似乎经历也很牛X……
对面的人有条不紊地用热水烫过餐具，抬手，将处理好的餐具轻轻放到支虞面前。
随即，又替她倒了一杯茶水。
“谢谢。”
他不置可否地点头，在服务员陆续将菜端上桌后，才开口：“我们先吃饭。”
在最后一道花胶参汤端上桌，支虞才发现这是一家粤菜馆。
桌上的菜色都是私房菜馆的特色，虽然清淡但味道很不错。
只是支虞无法静下心细细品鉴。
她随口问：“秦老师是刚回国吗？”
秦屹顿了一下，掀起眼帘看过来。
“嗯，前几天去国外开会，不过很快回来了。”
支虞点点头。
“任老板之前说认识一个物理学教授，还说愿意提供相关指导，我真没想到是你。”
她轻声感慨着，好像这只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老同学见面的场景。
“还不是教授。”秦屹纠正道，“是助理教授。”
“那也挺厉害的！不愧是我们一中的高考状元。”
支虞真心地奉承了一句。
才八年，这人已经是A大的助理教授了。
她来之前还以为会见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呢。
毕竟他用微信加好友，看起来都不习惯的样子……
谁知道是秦屹啊。
说起来，人比人，气死人。
就说戚别涛，比她还大两岁，至今在Y国都还没毕业呢！
支虞摇头喝了一口汤，半晌，没听见秦屹应声，抬头一看——
他的目光悠悠落到她身上，冷不丁地接过话：
“你可能忘记了，我是竞赛保送的。”
“……”
时间过于久远，支虞确实一时没想起来这茬事。
“那真是多谢你把状元的位置让出来！”她毫不心虚地接上话。
秦屹闻言，轻笑了一声。
整顿饭的过程，支虞吃得相当克制，甚至没有心情再去关心菜单上的价格，全程抓心挠肺的。满是对秦屹的好奇。
奈何秦屹全程十分平静，好像真的只是简单的吃饭，多余的一概不主动提。
支虞埋头喝汤，又忍不住从汤碗的边沿悄悄看对面的人。
虽然今时不同往日，但，不得不说，她以前的眼光是真的很不错！
不动声色将人打量了个遍，支虞在心底还下了个结论——
没长残！
不对，何止是没长残。
对面的人坐得笔直。西装下的衬衫一丝不苟地扣到顶部，灰色的领带在胸前隐入墨色西装下，领带中还佩戴了一枚银色的领夹。
有种冷冽又禁欲的气质。
再配上这张脸，坐在面前，本身就是一副画报。
无一不符合支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