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影躺在包厢长沙发上醉的不醒人事。蔺中山急着陪任副市长到酒店裙楼歌厅唱歌,索性把她丢给桂根钱。
桂根钱打了个电话,从隔壁的包厢叫来律所里的一名女同事,让她翻水影的包,找里面房卡,打算把她送回房间,翻了半天,找不到房卡,却找出了一包拆封的卫生巾和一本《富色人生》。
桂根钱家里有一本成宁阳写了赠言的《富色人生》,眼睛一亮,信手拿起这本书,在扉页看到成宁阳亲书的一行赠言:赠给老婆大人之闺密冬妹女士。他吃了一惊,一边怀疑书上赠给的“冬妹”是水影的小名,一边根本不敢相信她是莫小惠的闺密。他俯身仔细看了看水影的脸,皮肤弹指可破,只要不是瞎子,谁都看得出与莫小蕙的年龄差距,一个比另一个水嫩多了。莫小蕙是成宁阳的老婆,上海长海医院脑科医生,目前在日本进修。他自我否定说:“一个刚刚出校门的学生,怎么可能是闺密?小密还差不多。”他打电话给成宁阳,说这里有个情况要他亲自过来处理。
成宁阳走进包厢之前,跟王政打赌,说桂根钱一定把他发的那条短信公置于众了,正挨市长的批评,找替罪羊呢。
成宁阳与王政一前一后走进包厢,见两人围着躺在沙发上一个不醒人事的女人。
“怎么了?贵妃醉酒啊。”成宁阳嬉笑着问桂根钱。
桂根钱一言不发,把《富色人生》塞到他手上:“看一看扉页,应该是冬妹醉酒吧?”
成宁阳翻开扉页,看到给张冬妹的赠言,吃惊,走近沙发,俯身仔细一看横躺的女人,那是一张男人难以忘怀的脸,脱口而出说:“怎么是她啊!”
“真是小密啊?”桂根钱追问他。
成宁阳笑了笑,搪塞道:“只是面熟。”
他记起有一次张冬妹曾经说过,有个姑娘借走了他的书。当时张冬妹还一脸诡异地提醒他,那个姑娘前后来过几次酒吧,好像在找个人。成宁阳一下子猜出她说的是个什么人。张冬妹说的一定是那个在酒吧窥视他的姑娘。那姑娘有一张男人不敢忘怀的脸。
一个优秀的知识型男人,一个大学男教授,如果他的长相给女人的感觉是从几百个男人中挑出来的,加上年青有为,那么,他的讲台下一定是青年女生 “枪林弹雨”的目光,渴望、敬仰、崇拜……
这样的“枪林弹雨”洗礼,成就了教授一种英雄般凯旋归来的荣耀,君临天下的气势,内心因莫大的满足而对煽情目光无动于衷,骨子里视如空物的冷漠。“可能听过我的课吧!”当时他这样搪塞生性多疑的张冬妹。
“怎么搞成这样了?”成宁阳见怪不怪地问。
“掉狼窝了,还好只是失态,来不及失身。”桂根钱回答道,“还行,我说她酒量还行,让人轮了一圈敬酒,又给逼着回敬人一圈。嫩是嫩了点,不懂看行情,炼一炼是块好钢。”
“这个是好钢啊?啧啧!钢渣吧!让你们这群狼嚼干了吐出来,好钢也成渣!”王政笑言。
水影呻吟一声,在沙发上扭了一下身子,倦缩起两腿,露出垫了卫生巾的底裤。
三个男人看在眼里,相互对视,无声一笑。
“这下子全玩了,失态又失身。”桂根钱说。
桂根钱的女同事替水影拉了拉裙子下摆盖住底裤,不满地说:“你们男人怎么都一个德性?一张饭桌上就她一个女人,这么多的男人都不懂怜香惜玉啊?”
“扶起她。”桂根钱指了指女同事,对成宁阳说,“她一个女人扛不动。宁阳,不管是你老婆的闺密,还是你的小密,这都是你们的家事啊,说什么该由你来扛她。”
成宁阳不在意桂根钱的调侃,再次走近沙发,弯腰抱起水影的头。
水影被人一拉一扯,胃里翻江倒海,脖子一梗,嘴一张,胃里的半流质不偏不倚地痛快淋漓地吐在他裤档上。
“哇噻!万物有灵性啊!是同类它准能找对地方。看样子她找到知音了,吃定你了。”桂根钱指着成宁阳裤档的污物说,“她刚刚吃了一个三头鲍,一点不浪费,全跑进你裤档了。”说罢,他跟王政哈哈大笑。
成宁阳弄了一身脏,看来今晚甭想再出酒店的门了。桂根钱说王政是撒钱的,对社会贡献最大,也不在乎再撒一点钱贡献一次,要他在酒店开两个房间,安顿俩人。
昨晚的经历像过了一次堂,俗话说,见官先打三板,酒席上那些男人个个是“青天大老爷”,不问青红皂白,变着法轮番一板接一板地“打”了她。第二天早上,水影醒来,昨天的酒已经清醒,头从来没有这么厉害的疼,内心更是从来没有如此的感到委屈。她睁眼躺在被窝,突然感觉想哭。
有的人醉酒,脑子异常清醒,只是清醒的脑子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水影的记忆里清楚地记着昨天一些片段,清楚得如同行走在真实的梦境。
但愿昨天只是个梦,或者是个半真半假的现实。
昨天她看到一张男人的脸,坐在流动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