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从来不相信感觉,永远相信证据!”
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蔺中山脸上有些挂不住,笑说道:“哈哈!是块律师的料。”
被打脸是律师必练的基本功,知进退是律师必备的操行,在蔺中山尴尬笑声中,开始了正式面试。
蔺中山询问水影家庭情况,先是她父亲后是母亲,工作单位、兴趣爱好、特长,一一问个遍。
这是职场面试惯例。
水影一一作答。蔺中山饶有兴趣倾听。
该问的都问了,面试基本接近尾声。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
蔺中山很不耐烦地从“两人世界”的边缘起身。
电话是许和安打来的,谈的是《三北早报》的那篇报道。
大正律师事务所在浙江的分所是西太银行三北分行的法律顾问。蔺中山与许和安公开的关系仅限于这个层面,在私底下,俩人是商业伙伴。
蔺中山以为要他出面维护西太银行的权益,电话没听完,主意已定,准备反这件小事交给浙江分所桂根钱。这事与情与理交由浙江分所最恰当。他知道许和安讨厌桂根钱,所以跳过桂根钱打电话给他商量对策。没等对方说完,他很不耐烦地打断说:“你发一份传真给我。我看看再回复你。”
许和安在电话里笑了笑,悠然地说了一句:“云山苍苍,江水泱泱;先生之风,山高水长。”
蔺中山心事在水影那边,听的莫明其妙,没太多在意。放下电话,他再次回到沙发,不耐烦的表情灰飞烟灭,一脸收不住的女人一般笑靥。
“怎么这么开心?”水影这次小心着找话说,内心一阵轻蔑的耻笑,好色的男人连个笑脸都带一点女人的脂粉气。
“哦!刚才电话里的那个朋友,让我想起一个笑话。以前跟他一起吃饭时,他讲了一个笑话,有点不雅,特别在饭桌上。他讲完这笑话,笑翻一桌子的人。”
“哦!”水影不由主地应了一声,心里对自己说,那个笑话一定又是一个荤腥段子。
蔺中山一直盯着她,目光只有一步之遥,在她身上掏了个遍,再不释放里面的欲望,火辣辣的恐怕“烧穿”她了。
水影求饶似的应付道:“有那么好笑吗?”
“绝对好笑。”蔺中山正色道,“我给你讲讲?”他的目光终于找到发泄的口子,“有一天,一个大领导领着一群人乘电梯。大领导放了一个臭屁。臭不可闻。大领导瞪了一眼身旁的县委书记。县委书记急忙摇手,意思是说,屁不是他放的。大领导又一次瞪他一眼。县委书记又摇手,补充说,不是我。大领导再一次瞪他一眼。县委书记这回急了,一边摇手,一边哭着脸说,真的不是我。之后啊,县委书记被撤职,他跑去问大领导的秘书。大领导秘书说,屁大一点的事你都不肯承担,怎么担当重任啊?”
水影觉得这个笑话一点不好笑,倒是觉得这是蔺中山一个暗示,毫不犹豫地讽刺道:“你的意思是,换成了你,认了?”
蔺中山摆了摆手,觉得她没悟透,刚要点拨,传真机“嗒嗒”直响。
蔺中山起身从传真机上取下传真件,匆匆瞄了一眼,这是许和安传真过来的《三北早报》那篇通讯稿。
他手拿传真件回到沙发上。“接着讲屁。”他以为自己很幽默,“我再讲一个屁故事吧。”没等水影表态,他接着道,“从前,一伙人摆渡过河。船舱里一个小媳妇放了一个屁。臭不可闻。有人囔囔说,谁放的臭屁,臭死人了。船上有个和尚,看到小媳妇满面羞色,料定屁是她放的。和尚跳出来说,我放的。”
“你……这个又是什么意思?”水影有些紧张。
蔺中山的故事还有后文,继续道:“船靠了岸,和尚不声不响地跟小媳妇回家,讨了斋饭,还在小媳妇那里过了一夜。”他以为吓倒了眼前的美人,面露得意地笑了笑,总结道,“领了屁大的一点事,得了天大的一个便宜。”
水影内心非常恼怒,自古劝人从良的有之,诱人向恶的,不怕千刀万剐吗?这个男人太混账了,满口污秽,都赖得装一下了。
蔺中山的目光再次落在手上的传真件,突然想起许如安在电话里一席莫明其妙的话,山高水长?这是富春江衅严子陵钓台石坊背额上的四个字。
蔺中山猛然醒悟,原来这厮这是告诉自己,已经捷足先登选好“幽灵”了。
幽灵!
蔺中山脑海再次映入这两字,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去年国庆长假,他和许和安一起去美国度假。在美期间,俩人为今后商业合作方式重新规划一个方案,目的是摆脱目前困扰他们的一系列麻烦。这个方案需要两人各自秘密物色一个为这个方案而设计的“幽灵”。他们商定,经过综合比对,二选一,最后确定一名人选。
蔺中山物色的正是水影。
“任何事物都有取向性,官场升迁也好,替人代过也罢,就看你怎么感悟,怎么把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