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佑总有一天会知道的,不过……不是现在。”朱成慈没有理会被拍红的手,依旧搭着宁佑的肩膀。
他说话永远带着一股笑意,眼尾向上,勾勒出几道纹路,极富魅力,但却令人心里不安。
宁佑不再问,被揽着往湖心走去。
通往湖心中央的木板在脚下发出吱嘎的声响,底下结着厚厚的冰层。
宁佑拉开尽头的房门,冷着的脸一瞬间僵硬了。
黄色的木板铺地,走进去,宽大的桌案立在窗边,上面放着两盆相依的花,墨绿桃红两色。
向里两间寝室相连,中间隔着白色的雕花拱门。
太熟悉了。
这屋子简直就是冯府中她和冯宝川住的翻版。
宁佑猛的拉开衣柜,背后起了一层白毛汗。
她盯着与冯府柜子中一模一样的女装,吐字艰难道:“你一直暗中盯着……我?”
朱成慈拍了拍她僵硬的肩膀,“佑佑不喜欢吗?四叔以为你会很喜欢,你呆在冯府,比在雷鸣寺时开心多了。而且你喜欢水,四叔便将它放在了湖上,你觉得如何?”
宁佑猛的转过了头,她想依湖而建,只在年少时与庙中和尚说过,“雷鸣寺……”
她捏紧了手中的女衫,第一次觉得,朱成慈超出了她所能思考的所有范畴。
冯府如此森严,冯宝川又在身侧,他究竟如何做到一直盯着她看的?而且他……看了她多少年,一年,七年,又或者是……十七年?
宁佑颤抖道:“…你…”
朱成慈双目轻眯,微笑增大。
“四叔怎么不把冯宝川也弄来,你知道的,侄女就好这一口,离了他就活不下去。”宁佑扯出讥讽,“好四叔,这都做不到,侄女如何欢喜?”
大概没看到恐惧,身侧人失望一叹,疑惑问道:“三天都离不得?”
“半刻都不行。”
“……”朱成慈沉默片刻,朝她张了张自己细白的掌心笑道:“四叔不会武功,把他弄来,可要麻烦了。”
他竟然不会武功,宁佑微蜷了下手指,确实没见过朱成慈飞来飞去。
只是他那蜘蛛……过于难缠。
“既然佑佑一日也离不得他,那四叔就暂先替他管教你好了。”
宁佑的脸僵了,什么意思?他既然连她穿什么衣服都知道,那应该也清楚冯宝川是如何管教她的……
朱成慈伸出冰凉的手指捏住她的肩膀,摁着她往下压,启唇笑道:“宁佑,跪下。”
双膝磕在木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冬季衣袄穿的厚,宁佑没试出疼意,只是大脑一片混乱,直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红色的下摆。
“怎么了,佑佑,你不是喜欢这样吗?”
她陡然清醒过来,止不住惶恐的后退,恨不得手脚并用。
朱成慈用力抓住她,眉眼暗沉,躬身靠近她耳边,碰着她的耳垂,吐气如兰的轻笑道:“怎么四叔学的不像?”
“我操你大爷,朱成慈,我他娘是你侄女,你……我操!!”宁佑拼命挣扎对抗着肩头越来越紧的手,眼眶都被逼的通红。
猛的她抬头狠狠撞向狐狸精的眼,两个人齐齐发出一声闷哼。
肩头的手被松开,宁佑喘着粗气,狠狠的看着捂着半只眼的人,一字一句道:“我操你大爷。”
“佑佑,你要把四叔撞瞎了。”朱成慈没有恼怒,“也罢,你既然不喜欢,那便算了。”
自己用了多少力气宁佑知道,她的脑子都被撞的生疼,更不用说柔软的眼了,恐怕朱成慈得捂好一会儿,要是能撞瞎了最好。
紧紧的看着他走出房门,合上房门,宁佑才彻底的摊平在地上,捂着红肿的额头,缓缓的平息着喘息。
皇家这种乱事屡见不鲜,只是宁佑从来没有想到还能发生在她身上。
她想到朱成慈变态,但没想到他能如此变态!没有道德,也不存在纲常伦理……
*
“这是什么药?”宁佑半夜被摇起来,顾不上惊讶这里还有活人,打起十二分警惕,盯着面前黑乎乎的药。
女子脸色煞白的站在她面前,用手指了指耳朵,又指了指嘴,摆摆手。
是个又聋又瞎的苦命人。
宁佑皱眉,朱成慈不是个好东西,但说话倒是说一不二,既然“算了”,那便应该是真算了。
如今冯宝川还在牢狱,想起和顺王彻底掰了的关系,宁佑烦躁的一口干了。
妈的,朱成慈这破药也太苦了。
将药碗扔在案盘上,宁佑掀起被子捂住头,真是一眼都不想睁。
若是真的还在冯府……
“宁佑,跪下。”声音不再是今晚笑吟吟的模样,反而平淡又沉厉。
宁佑听着这熟悉的斥责,咬紧了下唇肉,熟练又腿软的跪在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