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杆的太子派,谢一斗的婚事自然不会像如今一样,如同一块肥肉,他也用替这不孝女着急!
可现在随着朝堂血液的更新,连知道明德太子曾有个孩子的人都不多了,七年了,那是陛下的逆鳞。
是啊,已经七年了,他们也该放弃不切实际的幻想了,那位小殿下或许……是真的回不来了。
看着谢一斗神采飞扬的模样,谢御史肃着脸道:“谢一斗,过几日我要去浙江暂任布政使,你在家马上给我挑个顺眼的人,等我回来立即让他入赘。”
说完不等她回话,压低声音冲她道:“咱们大明确实不会选家世出众的女子做嫔妃,那几位殿下想荣登大宝,确实不可能和咱们结亲,但不代表你可以高枕无忧,如今谢家上不着天下不着地,除却五皇子手下基本上全是宦官,剩下的那两派臣子可是一个个都盯着你,瞅着就不是些什么好东西……当,当然,东厂的那些宦官更不是什么好东西,尤其是那个冯宝川balabala…”
“老爷,老爷,宫里来人了。”小厮气喘吁吁地进来通报。
谢御史一惊,这么晚了,连忙停下对冯宝川的讨伐,来不及多想,携带一家老小出去。
“谢御史,陛下听闻谢姑娘回京了,特意前来召谢姑娘进宫一叙。”
李满德拿着拂尘,翘着兰花指,看着那位立如松柏的女子,悄悄地用帕子擦了把眼角的泪,若是小殿下长大了也会是这幅模样吧。
见到是他,不是东厂的人,谢御史心下一松,他们是老相识了,道了句:“劳烦李公公走这一趟了。”
随后瞪向谢一斗,酸溜溜地对她耳提命面道:“天子面前,要谨言慎行。”
他天天写折子骂…问安,得见天颜的次数却还没有谢一斗多。
谢一斗腆着脸点头道:“大伯您放心吧,我肯定会在陛下面前提一提你的。”
随后甩袖大步离开。
独留在原地扎心的谢御史,他们谢家深受皇恩,全是仰仗小殿下。
两天后,谢一斗拿着酒沉默地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隔着众多的番子和宁佑深情凝望:“宁兄,您这…铜雀台,我进去后,还能竖着出来吗?”
宁佑挂着苍白的微笑,拖着今日特意加长的银锁链,强笑道:“夫妻间的小情趣,让谢兄见笑了,王六烦请让谢兄进来。”
谢一斗小心翼翼地进门,看着宁佑脖子上红肿的川字,心想这情趣未免也太可怕了,迟疑道:“宁兄,你…真的是自愿的?”
宁佑眼含泪水,语气幽幽:“若不是,谢兄还能为我对抗权倾朝野的冯秉笔吗?”
“哎呀,宁兄快来尝尝我这上好的梨花灼。”
谢一斗心虚转移话题,被急的嘴上燎火泡的谢御史恶补了一番冯宝川的知识后,她如今深知其可怕,能一鞭抽碎人的天灵盖,还能一张口就吞了半个大明的人,就问你可不可怕。
醇厚的酒顺着喉咙一路滑下,宁佑眼前一亮,道了声好酒,见谢一斗愁眉不展,忍不住问道:“谢兄,你有烦心事?”
谢一斗苦着脸道:“可不是,我大伯天天摁着我的头去别人家死皮赖脸的做客,非要我挑个顺眼的招赘,跑都跑不掉。”
宁佑饱含同情,唏嘘不己。
“唉,不提这烦心事了。宁兄,你知道浙江重开海线了吗?”
宁佑手一顿,猛地抬头道:“浙江所有海线都开了?”
谢一斗摇摇头,轻声道:“那倒是没有,泉州还有一些地方没有开。”
宁佑这才将手背上的残酒抹去,垂眸道:“国库空虚,眼下只能开源节流,把今年的丝绸茶叶换成白银能填补一部分空虚。但同样开了海线就必须做好和倭寇开战的准备,既需要将还需要……粮。”
事实上不用说将才,连这一半海线开战的粮,国库恐怕都拿不出来,怪不得冯宝川这几日回来累的倒头就睡。
“那就开战!七年前,倭寇犯我上虞泉州,烧杀掠夺近十万百姓,稚女幼儿的尸骨在城中堆叠成山,大火烧了数月未能烧尽,此仇不报……”
谢一斗闭上眼,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睁开通红的眼眶摇头道:“不配,做大明的儿孙。”
像是有一把烧红的铁棍猛地插入了宁佑的脑中。
冯宝川坐在诏狱的椅子上,闭了闭眼,轻呼了一口气,那天宁佑只说了王五不对劲,但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也说不出来,冯宝川本以为不过是个逃军,一直交给吴允审,谁成想……竟藏着如此惊天地的秘密。
睁开眼看着对面不成人样的人道:“吴允给他灌参汤。”
确定王忠也就是王五还能折腾后,冯宝川拿起了手旁的椎子,吴允立即上前给王忠手上浇上了沥青。
“啊啊啊啊啊啊。”凄厉的惨叫几乎要穿透诏狱密不透风的墙壁。
冯宝川擦了擦手皱眉道:“弄醒他,别让他死了。”
“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