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云心下叹息,安慰郎洛娴:“五小姐,你别听那俩丫鬟乱说,等会儿我去回明大小姐,让她把那两人揪出来惩治。”
“可,可她们说的没错啊……”郎洛娴不禁哭出来,声音里遮不住的茫然无措,很是可怜:“是我鲁莽,做了错事,翠云,你说姐姐会原谅我吗?”
她泪眼朦胧的看着翠云,急需他人的鼓励肯定。
翠云也是把今日五小姐做的事情看在眼中的,平心而论也很为大小姐委屈,但到底五小姐才是她主子,她抿抿嘴,柔声道:
“你与大小姐可是一母同胞的嫡亲姐妹,往日大小姐也是颇为疼爱你啊,这次你好好认个错,她定然不会再计较的。”
“真的吗?”郎洛娴却不敢相信。
“真的。”翠云认真点头:“毕竟,你与大小姐生分了,高兴的可是梧桐苑那边,这个道理,大小姐定是懂的。”
郎洛娴想一想,觉得有理:“等下我一定好好跟姐姐道歉。”
郎澴娪陪了池老夫人大半天,姜嬷嬷担心她身体耐不住,劝了多次,她总算回去歇息了。
刚在书房坐下,喝了口茶润嗓子,便有丫鬟进来回禀,道郎洛娴求见。
郎澴娪轻轻用杯盖理着茶叶,少倾才道:“让她进来罢。”
又让宋岚出去候着,让屋子里只留下她姐妹二人。
“今日娴姐儿做了错事,不敢讨饶,只求姐姐惩罚后消了气,别与我生分。”郎洛娴进来立刻就跪到郎澴娪面前。
郎澴娪挑眉,她倒是聪明,不讨饶只讨罚,看似把决定权递到她手里,却也不失以退为进。
“你觉得自己做了什么错事?”郎澴娪平淡问道。
郎洛娴便将听到的两个丫鬟的聊天一事说了,面上尽是愧疚之色:“我的见识竟还比不上两个丫鬟,实在是羞愧,差点就着了道,跟姐姐生出龃龉,称了那起子恶人的心。”
她这话说的聪明,一面摆明立场认了错,一面又点明郎澴娪的院子里有两个丫鬟在背后嚼主子的舌根,少不得,郎澴娪得施以颜色。
但这份小聪明,郎澴娪还是能接受的。
她长叹一口气:“你若真的懂了,倒也不枉我受些委屈。”
说着亲自过去将郎洛娴扶起来:“连三妹和四妹我都宽和以待,没道理亲妹妹却冷厉严苛了。”
郎洛娴闻言流出泪来,抽噎道:“我,我还是姐姐,最喜欢的妹妹吗?”
郎澴娪失笑,掏出丝帕温柔的给郎洛娴擦去眼泪:“刚觉得你懂事了,却又问出这种笨问题。”
她拉着郎洛娴坐到一旁的贵妃榻上,轻叹口气,神色肃然:“娴姐儿,虽说你还小,可这些日子家里是非不断,我也不能把你当孩子了。你之前胡闹我是伤心的,可如今见你也有分辨能力,便想多跟你说两句。”
郎洛娴点点头,乖乖听郎澴娪的话。
“之前闹出的事情都是吴姨娘母子野心所致,清查府上又拔出许多那母子俩布下的暗桩,这事情难道你不觉得惊心?不夸张的说,他们若是狼子野心,下个毒咱们都防不胜防。”郎澴娪神色凝重:
“因而我才想要笼络柳姨娘母女,如今吴姨娘只是暂时失势,宗哥儿地位却依然稳固,不趁现在多笼络人手,孤立他们母子二人,难道还要将人推出去,给他们添助力吗?”
郎洛娴本就认识到自己有错,如今听郎澴娪解释,也是羞愧的低下头:“是我心窄了,差点误了姐姐的大事。”
郎澴娪摇摇头:“倒也怨不得你,吴姨娘母子在府中经营多年,那些挑唆的奴才早就把阿娘的性子引导的偏执了,否则阿娘不会如此嫉恨我,连你都受了影响。”
她说着握住郎洛娴的手,认真的看着她:“娴姐儿,柳姨娘母女到底没什么根基,笼络过来顶多是不让宗哥儿他们有机可乘,但真要说助力,还是要看咱们正房姐妹的。可惜阿娘……”
她说不下去了。
因着池氏的话,郎洛娴对郎澴娪一直心存芥蒂,加上郎澴娪前几日也在养伤,不便见人,如今郎洛娴才近前看到郎澴娪脖子上的伤痕,淤紫一片,可见当时下手之狠。
她看着都有些于心不忍,又想到之前的误会,更多一分愧疚,也生出一分补偿心思,便道:
“姐姐,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跟阿娘说的,把她的误解都化开。”
郎澴娪却轻轻摇摇头:“我跟你说这些并非要让你跟阿娘求情,我自问问心无愧,日久见人心,阿娘总能看清楚的。而且,如今阿娘还疼爱你,若是你贸然求情,她迁怒你,那就得不偿失了。有你帮着阿娘,还能少让她着宗哥儿他们的道。”
“可是,姐姐你太委屈了。”郎洛娴的眼睛里又漫出泪水。
“姐姐不怕。”郎澴娪展颜一笑,自信明媚:“我今日受的委屈,来日十倍百倍从吴姨娘母子身上讨回来就是了,对不对?”
她这话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