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能报官啊。”吴姨娘赶忙跪倒在地:“老夫人,宗哥儿以后要科举的,若此家丑被人知道,以后他在官场就寸步难行了!”
又对郎澴娪磕头:“大小姐,老爷就盼着出个官老爷好庇护家里,你不能因小失大啊!”
吴姨娘很聪明,她不直接为吴管事求情,而是从这件事宣扬出去的危害着手。
郎老夫人也十分犹豫,在她看来,这是家丑,不该外扬,因而对郎澴娪又心生不满。
姜嬷嬷便适时开口:“我看吴姨娘是搞错了,此事的苦主乃是我们家少爷,因而报官也不是表小姐报官,乃是我家报官!”
她冷冷的看向郎老夫人:“亲家老夫人,您不会觉得随便打两板子,赔些银钱,这事就算了吧!您想想,若是宗少爷让人推进水里,生死不明,你会不会随随便便就放过那凶手!”
郎老夫人让姜嬷嬷问的语塞,且平心而论,她实在无法反驳。
郎澴娪无奈一叹:“姜嬷嬷,这到底是家丑,以后舅舅还要跟着我阿爹做生意,若是因此损了两家的和气,岂不是让他尴尬?能否各退一步?”
郎老夫人闻言,刚刚对郎澴娪的不满全消,立刻应和道:
“是啊,姜嬷嬷放心,参与此事的刁奴,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的,只是别宣扬出去。咱们两家是正经的姻亲,没得因这些腌臜东西让人看了笑话。”
姜嬷嬷做思索状:“您和表小姐的话倒也在理。”
然后也无奈一叹:“若非这帮歹毒的无耻混账,咱们两家如何能出这般龃龉。可见下人们没了规矩,真是家族灾祸之兆啊。”
郎老夫人听得神色一凛,对吴管事再没有怜悯之心,定要借他来个杀鸡儆猴立规矩了。
吴姨娘的心沉下去,她知道她阿爹此番难以保全,却没想到竟会是个取死结局。
吴家都是家生子,主家真要打杀也是无处求生,更莫说此事人证物证确凿,真要告将出去那才是死无葬身之地。
吴管事当然也听明白了,他终于慌了。
恶人虽不怕作恶,但不代表不怕死。
吴姨娘最是了结自己阿爹,见他神色就知道此事不妙,赶紧抢在他开口前对郎老夫人道:
“老夫人,我阿爹是无辜的,都是婢妾指使的!我,我,让我代我阿爹,不,是我该死!是婢妾该死!”
郎澴娪见状心中可惜,看来是不能通过吴管事把吴姨娘拉下水了,她这一番替父求死的孝女作态一出,吴管事便是再咬出吴姨娘是主谋,郎老夫人也是不会信了。
“你,你——”吴管事不可置信的看着吴姨娘,他也了解自己的女儿,知道她此番行为看似为他求情实则是把他逼上绝路。
又气又绝望之下,吴管事竟直接晕过去。
“阿爹!”吴姨娘又是一阵惊呼,一阵叩首求情。
果然,郎老夫人并没有同意吴姨娘的请求:
“你确实孝心可嘉,可若是让你代父受过,难免其余人见了还会心存侥幸,以为犯了事只需推个儿女出去顶罪便万事大吉,倒是枉费你一番孝心了。”
言语还颇为被吴姨娘的孝心感慨。
之后各犯案下人定罪量刑不一而足。
最后,郎澴娪又提议:
“奶奶,此事涉及前院后宅其严重可想而知,我之前已经给他们立了次规矩,如今再趁热打铁警醒一番让他们知道奶奶明察如炬,再缜密的谋算都要落空,那些做下错事的下人定然惶恐,再去审查便要容易一些。”
郎老夫人经此一事也是心有不安,正想肃清一番前院后宅自无不应之理:“娪姐儿说的很是。”
“便让宗哥儿来监刑,他是家里唯一的哥儿,正好借此事来立威,也是让人知道他与吴管事并无瓜葛,是个铁面无私的正直孩子,看谁以后敢用此事说嘴。”郎澴娪说的义正言辞。
郎老夫人本来还担心此事郎澴娪心中不平,日后再生龃龉,没想到她竟一词一句都在为郎耀宗着想,心下大安,对郎澴娪便更多一分喜爱。
“好孩子,难为你想的周到,真是让奶奶省了多少心神。”郎老夫人将郎澴娪搂过来,很是亲昵一番。
郎澴娪在郎老夫人怀中偷眼瞥到郎耀宗虽低眉垂首,但拳头攥的死劲,吴姨娘更是颤抖着险些将手帕撕碎。
是啊,亲自给自己姥爷监刑确实是个撇除干净的方式,可他姥爷乃是一心为他打算才落得如此地步,众下人看在眼中难道不会齿冷?
更遑论那铁面无私之说,还不是人们一张嘴上下一搭吧的事,能说你铁面无私难道不能说你冷酷无情不孝不悌?
可郎老夫人已经为此事下了定义,认定郎澴娪是为郎耀宗着想,作为此事可能的加害者,难道还能说这是受害者给自己挖的坑?
怕不是嫌弃郎老夫人对他们母子芥蒂不够深!
吴姨娘和郎耀宗心中恨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