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到追寻几日的漏网魂魄,几千春本还担心那小家伙搞不定,极速返回,结果就听见这小家伙内心对自己的诽谤。
看了眼被狼群包围的赤红身影,跃上树梢倒水悠然喝着。
明明月感觉到一道目光,回头就看见不远处树上的身影,刚想喊救命,就见几千春转过头,压根就不在意自己是生是死。
啐骂一口。
果然靠别人不如靠自己。
头狼起初还生畏,察觉那人没有要救人的意思,就露出锋利泛黄的尖牙,扑了过来。
暴喝一声,一棍子狠狠砸去。
头狼被打偏,奈何身子健实,听到什么裂开——下一秒,手中的木棍竟然断了!
能做防御的武器已然没了,就算要拿下一个,也在狼群脚下,要是自己腾然跑过去,只怕送入狼口,再难有生机。
于是明明月再度望向树梢上的人。
除了他旁边新捉的鬼在用眼白凝视着自己,他就只会用食指敲着膝盖。
“唔!!!!”
头狼一叫,其余的狼群也跟着仰头望月呼啸。
几千春终于睁眼看过来,手上的动作依旧没有停,声音淡淡:
“始终要长点教训才懂得谁为尊谁为卑。”
若是他向自己求救,也许会慷慨点施以援手。
冰霜般的语调让旁边的鬼缩了缩脖子,脑门都快镶嵌到胸膛里去,仿佛对方说让长教训的是他自己。
几番缠斗,明明月喘气不已,大喊着那头:
“几千春,别见死不救啊!”
几千春换了个动作,弯起膝盖正面他:“你死还是生,对我又有什么用呢?”
躲开头狼,明明月喊道:“我给你钱!”
几千春冷哼:“我对钱不感兴趣。”
明明月又道:“我为你侍从,你不能这样袖手旁观!”
几千春不吭声,转回身子继续闭眼休憩。
手指一下两下地敲着,终于,那边咬牙吼出来:“我给你做一辈子的侍从,直到我死!”
几千春还是不说话。
明明月脸被抓了一下,渗出血珠,低头粗着气:
“我明明月,自今日起,心甘情愿地跟在几千春身后,任凭差遣!”
头狼不愿再逗玩猎物,头微扬,让狼群把所有的去路围住。
明明月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了,双腿发软地跪倒在地,对方卯足气力,猛地一跃,双臂往前前倾,怀里的令牌滑落。
像是见到什么可怕之物,头狼停在一寸之外,哼哧的鼻息喷在满是汗水的脸上。
不愿意放弃快到手的食物,口水已经垂涎。
明明月低头看着那块缺角的令牌,似信非信地举起来——
它果然眼神中有考虑,却始终没有退让的意思。
鞋底擦过枯叶,每一声都凝重,就连空中飘落的叶子也凝固在半空。
“不退下么?”
头狼不愿意放弃即将到手的猎物,也更害怕这个跟死亡比肩的拘魂使者。
狼群跟着头狼离开后,全身绷紧的明明月松了口气,晃晃荡荡地站起身,被绑得像猪蹄的左手上的绷带散落垂在身侧。
“你现在该知道谁是主人谁是......”
“哗啦”。
明明月浑身没有力气与他争辩,最后的意志溃散,不自觉地往前倒去,卧在几千春的胸膛。
几千春:“......”
这么多年,他只跟冰凉的死物打交道,如今突然一个温润的人扑倒怀里,让他也跟着木讷,忘掉呼吸。
好久之后才回神偏头看向已经昏睡过去的人。
梦里面明明月不断地跑,后面就是头狼,背上是表情冷漠的几千春。
“呼——!”
惊醒后发现自己已经不在红木林,而是家客栈。周边没有看到几千春。
难道他内心愧疚红木林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所以选择了离开?
下床洗面的时候注意到虎口的两个小豁口已经好了,跟店家要了套衣服,依依不舍地把身上的红袍褪下来准备拿去当铺。
有了钱,明明月走进医馆。
医馆小孩道:“公子请稍等,我家先生还在后院忙事。”
明明月道:“我不看病,你就给我拿些擦伤的膏药就好了。”
把手上磨得泡展给小孩看了看,他便点头去到后面找药膏。
医馆不大,应有尽有。
忽然听到轮子碾压过木板,然后就看见白色帏布一分为二,一个坐着轮椅的男人映入眼帘。
像个雪人。
就是脸色看起来不怎么好的样子,风一吹,就开始咳嗽。
“先生,不要受了寒!”小孩放下药膏,赶紧替他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