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凝对着楚软软俯身行了一礼，“奴婢的姐姐是个蠢物不会说话，请九公主恕罪。奴婢们得了公子的恩典，万没有要觊觎公子的心思。”
“嘶～”楚软软忍着心口的疼动了动身子，“你们别拘谨，我不过是简单地过问一句。姜泱她还好吗？”
白凝阻着她乱动，“九公主请宽心，姜泱已经安然无恙地离开了摄政王府。”
楚软软放下心中悬着的大石，“那便好，安然无恙就好，起来说话吧。”
“诺。”
楚软软指尖揉捻着眉心，“这个香炉里面燃着的香是什么香，为何我时而闻着有些头晕脑胀，时而闻之沁人心脾？”
白凝应道，“回九公主的话，这香是公子研制的洗髓香，倘若体内有沉疴痼疾或是新添的伤病，闻之就会令人昏昏沉沉想要入眠。当病痛有所缓解，闻了这香宛若品尝醴泉的甘洌滋味，令人通体舒畅。”
听她这般说来，今日发生的一切都好似有迹可循，楚软软如大梦初醒，一瞬豁然开朗。
陆时野一早就料到她会来，派了侍女在府外迎她，让侍女引着她去见他，是为了消弭她身体内的陈年旧疾或者新添的伤痛。
除了翠霜卸过她的指甲，她虽被关在絮芜宫里，却没有受过其他伤害，倒算不上有沉疴痼疾。
那么便剩下新添的伤痛，难不成息月宫里有他安插的眼线？
落水后侍女的怪诞行为也得到了诠释，她们为何一早就知晓她会落水，因为这个推她下水的人是他安排的。
只不过她当时害怕没有人会救她，顺带把推她的人和身畔的贵女一同落下了水。
倘若没有猜错，怕是楚珩羽作贱沈芙，沈芙去追楚时夷的戏码也在他的算计之中。
这番作为大抵是在营造一个契机，一个挑战楚皇皇权的契机。
思及此，浑浑噩噩的楚软软惊醒过来，身后冷汗涔涔濡湿了内衫，好在她不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她委实不敢想象得罪他会有什么下场。
他若捧着她，她就是他的心尖尖，倘若哪天厌了倦了……
此刻她懊悔不已，方才同他说话似是嚣张了一些，不知他会不会在心里悄悄记她一笔。
白凝瞧着楚软软睫羽急促扑闪，面色青了又白，白了又清，担忧道，“九公主可是哪里不舒服？是不是心口还疼？”
“没事……我想先睡一会儿。”心口处似是不疼了，定是青色的药丸起了效用。
楚软软拢了拢肩胛骨处的衾被，幽怨地阖上眼眸养神，脑海中闪过许多她跪地求饶的画面，怎么看怎么可怜。
另一处，陆时野匆匆去楚时夷那里挑选了一身裁好未穿的素白衣衫，做好了羹汤，拎着食盒往回赶。
甫一进门，便瞧见两位侍女低垂着头看着香炉，像是犯了大错。
他几步走至榻前，瞧着小人儿眉宇间戚戚然，敛了眸中的喜色冷冰冰地睥睨两人。
似是意识到什么，他不冷不淡地呵斥，“退下。”
“诺。”
两人如蒙大赦，掩着欣喜答着退下。
“软软……”陆时野的指腹轻轻点在她的额间，没有揭穿她，“醒着么？”
“嗯，醒着的，心口疼睡不着……”后面的话到了唇边，还是没能说出口，楚软软内心的不安随着视线落在白衣上渐渐消去，“时野……哥哥，怎么换了一身白衣？”
陆时野转身从食盒中取出羹汤，撂下眼皮吹着汤勺里的汤汁，漫不经心地回道，“因为软软说不喜欢青色，喜欢鲜艳的颜色，时夷那里除了暗色，唯有白色尚算差强人意。”
他将汤勺抵在她唇畔，毫不掩饰眸底的审视之态，“不过转眼之间，软软似乎就与我生分了，想来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软软都猜到了。”
他说的云淡风轻，面无不虞，却让楚软软肝胆俱颤。
她稀里糊涂地掀唇尝了一口汤汁，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好喝。”
喂她喝下好几口，陆时野幽幽叹气，“不争气，左不过是说你两句就吓成这样，真是胆小如鼠，怪不得受人欺负。”
楚软软眸中酸涩，唇角一扯，低低溢出哭声，“是个人都怕你，软软还是个不顶用的，更怕你……你会毒死软软，到时候软软七窍流血，死的可怖。”
他这么迫切喂她喝下，定是掺了毒药，不想留她在世上坏了他的大计。
陆时野哭笑不得，就着碗吃下一大口，“现在可是信了我不会毒死你？不顶用的小东西。”
气不过，他复而调侃，“糊涂东西，聪明有余，胆魄不足。”
“不杀软软就好……”楚软软破涕为笑，抢来陆时野手中的碗一饮而下，浑身暖洋洋的，喝完不忘逢迎拍马，“时野哥哥手艺真好，这没练个三五年都做不出这般好滋味呢。”
“一个月。”
“什么？”声音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