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她之前可是当过江应看的“正牌师尊”。
她猛然想起他胸口处那些黑色无法愈合的伤痕……与那个有关吗？
“想要拿回圣物，只能剜开他的胸口……他会死的……”零胸口处剧烈抽痛起来，她痛苦地蹲坐下来，双手抱住自己的头，仿佛一只应激的鸟儿将头埋入自己的巢穴。
“师尊……”镜子中的江应看还在用细不可察的声音呼唤。他还在等那个人，那个会将自己带离这一方无间地狱的人。
可是他在等的人，可能也是将要杀死他的人。
悬浮着的平台已经到达寒渊最底端，魔镜从零的手中滑落，她颤抖地走下平台。眼前漆黑的牢房空间像是能吞噬人的灵魂，每走一步，都是刺刻灵魂的痛楚。
教会那边已经许久没有消息，她与他们最后一次通讯，是在铸成魔镜之前，那里面传来的是蕾莎的惨叫……
救一人，还是救苍生。这个老套的选择题，如今还是明晃晃地摆在了她面前，避无可避。
“主人……我可以帮你动手……”小白心疼地上前关切她，她摆了摆手，眼神却黯淡无光，脚下机械地朝着江应看的牢房走去。
“你会拉动操纵杆变道吗？”
那年深秋在桃花涧中，她亲口问出的问题浮现在脑海……
那年，那个少年笑靥明媚，在桃花盛开的烂漫中毫不犹豫地选择为救一人舍弃苍生。
可她终究不够洒脱，她不是他，不是天屿宗的方绫月，更不是少年真正的师尊。
她是处刑人，是教会的肃清者，女神信仰的继承者……
千万人的性命掌握在她一人手中，可她也希望那个少年在属于他的“森林”中幸福过完余生。
这是她百年以来第一次，无可救药地陷入深深的，蚀刻入骨的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