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延均离开后,梅姨立即过来,向阿婉追问事情进展。
阿婉笑着说,“王爷不是来提亲的。只是跟我谈几句话。他与我,只是朋友而已。”
梅姨眉头一皱,“宋姐不是说,你们早已情意相合?怎么如今只是朋友?”
阿婉愣了愣,脸色微红,“我知道宋夫人是为我好。但我和王爷两人之间,真的没有多余的情意。还请母亲帮我转达宋夫人,阿婉的婚事,阿婉自己做主。”
梅姨沉默了下,“婉儿,你可不要是因为害羞。若王爷真的心许于你,你一时的羞怯,会耽误一辈子的幸福。”
“真的不是。这一切,都是您和宋夫人无端联想出来的。王爷已经有了心上人了。娘,您相信婉儿。若真的遇到了良人,婉儿不会胆怯的。”
梅姨笑了笑,面目温和,“既然你如此说了,那我就相信你。”
阿婉点头。
隔日,梅姨便跟宋夫人说了事情原委。
宋夫人惊诧不已。
她都把局布置到这个程度了。那陆延均不是一个薄情寡义、性情冷漠之人。只要阿婉稍使心计,她嫁入王府,就是板上钉钉之事。
“怎么会这样?”宋夫人不解,瞪大眼睛久久没缓过神。
“阿婉说,王爷已有心上人了。我想了一想,王爷啊,是皇帝最喜欢的儿子。将来谁做成安王妃,那要皇帝皇后说了算。王爷年纪也不小了。他的亲事,兴许早就定下了。我们啊,还是不要折腾了。”梅姨道。
宋夫人思忖着,“可我看王爷那模样,倒真不像是下半辈子有着落的人。”
连我心爱的阿婉都没有福气。这能做上成安王妃的,究竟是什么女子?
“人不可貌相嘛。”梅姨随口笑了笑。
正说着,管嬷嬷进来了。
她行完礼起身,又不经意地瞟了梅姨一眼。
宋夫人捕捉到了她的眼神。
“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管嬷嬷点头,老老实实道,“有几个小商户,集体去衙门把我们告了。宋小姐刚刚出门,赶着去处理呢。”
宋夫人眉头一蹙,“告我们什么?”
“说我们以次充好,卖的都是茶渣呢!”
宋夫人立刻沉下脸来,冷笑一声道,“果然,骨子里流的血,是不可能变的。那宋芸书,再怎么装,也装不成清清白白的大家闺秀!我说呢,她一来,宋家的生意转眼就蒸蒸日上了。原来,赚的都是些丢人现眼的黑心钱。”
管嬷嬷不知如何应答,只能道,“夫人,您且消消气。这事,您要怎么办?”
“我办?她的烂摊子,我来收拾?就让她一个人管去吧。她要是管不好,回头我就跟她翻脸。”说着,她又好似自言自语般碎碎念了起来,“那个死道士,偏偏劝我找回这个丫头来。我看,那也是个坑蒙拐骗的货,满口胡言……”
管嬷嬷听见这话,心中不由得打鼓。
宋夫人见她立着不动,便问,“还有事?”
琢磨了下,管嬷嬷决定坦诚以待。
“夫人。老奴听说,那道士,前几天入狱了。罪名恰恰就是……坑蒙拐骗,妖言惑众。”
宋夫人身子一震。
“这么说,他还真是个骗子?”
管嬷嬷点头。
既然如此,我为何还要留着这个霍芸书?宋夫人脑海里,迅速窜过这个想法。
梅姨看了她一眼。
她和宋夫人是多年的老姐妹。所以,即使不用言语沟通,她往往都能猜中对方的心意。
于是,她立刻道,“宋姐,你先别急。好歹,那是宋老爷的女儿。更何况,她留在府里,没有妨害到旁人,也的的确确为宋家做了些事。你就算要赶,等宋家的生意迈入正轨可以顺利地自行运转了,再赶也不迟。”
梅姨的话,入情入理。
宋夫人立刻打消了那刚刚冒出来的念头。
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目光里不自觉地涌进了漫不经心的厌恶,“我倒要看看,那姑娘,能把我们家,折腾成什么样。”
而霍芸书,在得知了宋家铺子被告以后,立刻赶去了衙门。
几个不知受谁使唤的年轻小伙计,跪在知县老爷面前,信誓旦旦地说,那宋家铺子卖给他们的,就是次品。
他们还呈上了用宋家盒子包装的茶叶。知县捻起一把茶一看,全是碎的。
干巴巴的叶子,几无茶香可言。
“宋小姐,这样的茶叶都能明目张胆地卖出去,谈何道德?谈何良心?”知县老爷面露愠色,望着跪在堂下的霍芸书冷冷道。
“知县大人,请容小女解释一番。”
“你有什么可以解释的?”
“知县大人,可否容小女上前,看看这所谓的次品,究竟是何模样?”
“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