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大家都没睡好。
鸡一打鸣,金楠木就起来了,见陈最和爷爷早就在院子里一如往常的开始忙活,仿佛昨天不开心的事并未发生过。
“起了啊小木,桌上有早餐,先把早餐给吃了。”
陈最抬头看见她,不客气道:“待会吃完了,就该有力气了,帮我把这些搬过去。”说完,朝着她挑挑眉。
金楠木白了他一眼,自顾自就拿起包子吃了起来,她知道陈最就说说而已,还没等她吃完,他肯定自己搬完了,哪里还需要她。
就是这样看似平常的一天,但爷爷和陈最都没出去,就在家等着。他们不说,但是金楠木知道大家心里都是忐忑不定的。
果然日上三杆,躺在院子竹席上休息的陈最猛然一起。
外面的嘈杂声离他们家越来越近,看似来人并不少。金楠木和爷爷陈最互相看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大事不妙。
“走吧,孩子们”
“遇鬼杀鬼,遇神杀神,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不怕他们。”
爷爷一双眼睛看着大门,没有一丝慌乱,她转头看了看陈最,见他出来微微隆起的眉间,其他神色如常,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大门“咚咚咚”地被敲起,敲门声不断,十分刺耳。
陈最一把把门掀开,怒道:“够了,敲坏了你来赔?”
易良手指在半空中悬了一会儿,尴尬地放了下来,笑道:“哎,这不是怕你听不见嘛?还是你不敢出来?”
金楠木觉得这笑容笑里藏刀,她顺着看过去,看见门口七七八八站了八九个人,有一人手里抱着昨天说的背砍倒的招财树,树大约有一人高,根茎与木盆分离,抱得那人气喘吁吁。
看来他们是做好了准备来的,金楠木不禁深呼吸了口气。
陈最看了一圈,沉住气道:“不敢的人是你吧,非要串通这么多人来,才能给你长底气吗?累不累啊?”
易良仍是笑着,只是眼里全无半点笑意:“很能说是吧?来兄弟们,和他说说昨天你们都看到了什么?”
所有人七嘴八舌一齐说了起来,易良伸出一只手:“急什么急什么你们?!一个个慢慢讲!”
“老大,我先说。”看起来那人一副迫不及待的,正义凛然的样子。
“昨天早上,我们兄弟几个在楼上打牌等你来,见到陈最抱着一捆干木进来我就让他放那儿,只是你说,一般放了就走吧,他还贼兮兮地站在原地到处乱看,不知道找什么。”
另一个附和着:“对,我也看到了,我还让他放了就赶紧走,他就是不走。”
其他人也喊道:“我也看到了,我也看到了。”
第一个人接着说:“是,我们都让他赶紧走他不回走,说是要等你来。”
陈最冷哼一声:“笑话,他买了我家材木,我不在那等着他,我白给吗?”
那几个人面面相觑,接着问:“那你就继续待下去,等他来啊,你鬼鬼祟祟到处找什么?”
“我找厕所,见他没来我就走了,想着晚一些再来找他收钱,有什么问题吗?”
易良冷道:“继续编!”
“来大壮,告诉他你昨天早上看到了他什么?”
那叫做大壮的人的确很壮实,他抬着招财树道:“昨天早上,兄弟们打牌,我在旁边看着,看到陈最走了,那时我刚好想撒尿,就下去了。却看到他在这招财树下面捣鼓着什么,我上完厕所出来那树已经连根被挖出来了。”
陈最拧起眉,喊道:“你撒谎!我没有!”
易良指着陈最:“你好大的胆子!连我易家的东西也敢偷!证人证物都给你带齐了,你还敢狡辩?”
他的兄弟在他带头下,立马喊起来:“小偷!小偷!小偷!”
易良拿出了个借款条:“你现在要不在这欠款条上签字,要么”,
“哼,我们派出所见!”
金楠木把欠款条拿了上来,一看上面的数字吓了一跳:“十万块钱?你们抢劫吗?”
陈最夺过那欠款条,撕成了碎片:“他们本来就是无赖强盗,演这么一出戏不就是想要钱吗?好啊,那就遂了你们愿,咱们到派出所说去,看谁怕谁?”
只是陈最刚说完,那群人却突然坐在他家门口,一齐叫着:“陈最是小偷!”
其他街坊邻居闻声纷纷走出来看热闹。
一大婶道:“陈老他家陈最怎么变成小偷了?这不可能啊。”
她旁边的叔伯摇了摇头:“唉,这不就明显嘛,谁不知道易家小子从小是个地主赖皮?遇上这种泼皮赖账,你能怎么办?赶紧走吧走吧,待会儿赖到咱家可咋办?”
易良没皮没脸地喊着:“快来看小偷啦,偷了我家东西还不承认,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大家快来看啊!”
爷爷一直在一旁沉默多时,他握紧了木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