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地上使劲地拍了几下,喊道:“都给我闭嘴!”
“不是说要上派出所吗?陈最,收拾东西,上派出所!”
一行人怔了一怔,易良从地上站起,拍了拍土,笑得极其阴森:“走啊,我倒是巴不得呢。”
陈最低声道:“爷爷,你忘了他舅舅就在警察局里?我怕他们早就串通好了。”
爷爷沉默不语,眉间紧蹙。
在森林里,金楠木总会碰到一些不讲理的树灵,他们仗着人多气盛,一整个族群的人抢占着地下水。有些人类偏偏喜欢种这些树,他们的人类保护伞越大,就越能把整个地下水资源吸个精光。其他弱小的族群连发声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在日复一日的缺水中,逐渐干涸死去。
而虽说人与人、树与树是不同的,但万变不离其宗。而易良一行无赖镇霸正如同那些抢占水源的树灵,一定是和派出所的人相勾结好了,才如此面不改色。
爷爷和陈最被逼如此,一筹莫展。金楠木转眼听见一声微弱的声音,是那个招财树发出的声音!
它的声音极其虚弱,金楠木凝神一看,那颗招财树原本粗壮的树干被砍得极其惨烈,一树叶子几乎掉落得只剩下七零八碎的碎叶。如若是只砍下身躯留了根茎倒是没事儿,因为树灵的根仍在,就能不断重复生长。而那颗招财树整棵树已经从土里连根拔起!没有了土壤和根茎菌落,就等于人类没有了心脏或是大脑,那颗招财树已经奄奄一息!
易良再次挑衅:“愣在原地干什么?怎么了这是?现在知道怕了?”
陈最被他又一击,正是气血方刚的少年,轻易就中了他的圈套:“走啊,走就走谁怕谁?!”
金楠木突然道:“等等,先别走。”
所有人看向她,不知道这个待在一旁,毫无攻击力的女子要干出什么把戏。
“你把这棵树放下!”
陈最跑来她身边,责怪道:“你现在在干什么?你和爷爷在家等着我,我马上就会来。”
隔了几秒他似乎觉得语气太重,又继续说:“派出所旁边有一家小卖部,待会儿我给你带一包跳跳糖,可好吃了,你乖乖在家等我。”
金楠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急道:“我不,你到时候再亲自带我去!”
她又看了一圈,看到大家都在看着她,于是举起一只手在他耳边挡着,低声说悄悄话:“陈最,那棵招财树才是证人,树灵是不会撒谎的,它可以作证。”
她说完,看着他,一双眼里全是迫切:“你要相信我,先把它放到土里浇点水,它的根茎快干死了,它的灵也快散了。”
陈最认真地听她讲,过了一会儿,他点点头:“我相信你。”
他沉声道:“你们再等一会儿,如果我不能证明我自己的清白,就跟你们走。”
“不过,先把你手里的树给我。”陈最看着大壮手里的招财树,想起那天他看到时的它如此朝气蓬勃,而现在却如此萧条。不免心中有些钝钝的难受。
易良和大壮对了一下眼神,朝他颔首道:“给他,看他能弄出什么把戏。”
“不过啊陈最。”他刻意顿了顿,捡起一根杂草在拿在手中捋着。
“你拿了我的树,还是开过光的树,可不能白拿哦。”
“多少钱。”
“五千。”
陈最和金楠木互看了一眼,陈最连眉头都没皱,道:“那我给你送去的木材你也没给钱哪,我那捆可是上好的木材,也是开过光的呢,刚好六千,你还得给我一千。”
狮子大开口,并不是你易良一个人的专属。
“你!”
易良狠狠道:“给我等着瞧。”
陈最没理他,把树递给了爷爷,爷爷种得最好了。于是爷爷按照金楠木说的,找了个好地方,给树根喷完水,翻了翻土就种了下去。
一个虚弱的声音响起:“谢谢...”但是只有金楠木可以听得见。
金楠木走到它树根下,手掌覆盖在泥土上。它的灵气实在是太弱了,唯有这样,她才能更好地听见它讲话。
金楠木摇摇头:“你安心养灵气吧,陈最已经把你买了下来。”
“对了,快告诉我,是谁把你弄成了这个样子?我不相信是陈最。”
此刻一阵风吹过。
那刚被埋进土里的招财树无数只受伤的枝条突然簌簌摇晃,而所有的枝条,都指向了一个人。
易良。
众人只见得这奇怪的女孩沉默地摸着泥土,刚在那里笑话陈最一家捡了个神经病,笑容就被眼前这幕僵在了脸上。
所有树枝好巧不巧,一点点也未偏斜,全都指向了易良。易良不信邪,可是他每走一步,那树枝就跟着他改了一步的方向。逐渐,他的脸色变得难看至极。
而他却大笑起来:“这真是撞了鬼了。”说着就踢了那招财树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