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璨星的遗笔信也在那里。 为什么要提起他? 就因为这里是……鬼王子塔? 想起这是另一个璨星的殒命地,而自己躺过的床可能是对方临死前睡过的,泰尔斯就一阵心堵。 “但无往不利的同时,他也在自己的心里筑起了一道高墙,用礼貌的笑容和聪明的话术拒绝一切。” 很奇怪,西里尔的表情变得深邃起来,略略出神,这驱散了不少由他恐怖面容带来的阴霾: “无论那是佞臣的谄媚妄语,抑或朋友的逆耳忠言。” “所以他付出了代价。” 这句话让泰尔斯的注意力高度集中起来。 什么意思? 付出代价? “你认识海曼王子——我的伯父?” 但法肯豪兹没有回答他。 西荒的统治者缓缓转过身,打量起这个狭窄的顶层房间,椅腿在地上摩擦,发出难听的闷响。 “我还记得那一夜。” 打量着房间里的陈设,西里尔·法肯豪兹轻哼一声,让人辨不清是讽刺还是感慨: “那一夜。” 泰尔斯从对方怖人的眼珠里瞥见一丝黑暗。 “我赶到的时候,只看到他静静地躺在地上,满面鲜血,再也说不出话。” “营地警报大作,塔下的士兵们惊惶无措,他的亲卫对我破口大骂,暴怒的侍从官带着常备军搜捕百尺内所有的活人,甚至当场砍倒了好几个本地贵族。” “内讧一触即发,王室常备军与赶来的本地征召兵甚至雇佣军举火对峙,几度冲突,伤亡无数,卢曼男爵和我居中斡旋却收效甚微,所有人都精神紧绷,慌乱不已。” 那一夜。 泰尔斯马上意识到对方在说的是什么了。 西里尔公爵仿佛忽略了泰尔斯的存在,只是慢慢观察着曾属于鬼王子的房间。 “军需库,补给仓,白骨之牢,其他地方也很快爆发骚乱——就像这几天一样,营地秩序崩溃,而我们无暇顾及。” “不到半个小时,烽火和信号箭就从数里外的五个警戒哨上相继传来:队伍长得看不到尽头的兽人与荒骨人蹊跷地趁夜而来,发动前所未有的突袭。” “王子身死,牵连巨大,常备军仇恨难抑只想出击,领主们心思散乱守御为先,雇佣军各怀鬼胎唯求自保。” “将帅互疑,士气低落,再加上内奸作祟……原本占据优势的我们,只守了不到一天。” 西里尔回过头,看向窗下的房屋莽莽,眼神微凝。 “最危急的时刻,各部之间失去了联络,我被打下坐骑,还被一个该死的兽人掀掉了半张脸,卢曼男爵甚至牺牲了性命,为我们撤离营地断后。” “如果不是那群拦截我们的兽人缺乏军纪,乱糟糟的只顾抢掠……哼。” 西里尔目带讽刺与不屑,轻哼摇头。 泰尔斯叹出一口气,闭上眼睛。 “可那不是最糟的。” 法肯豪兹公爵的脸色越来越僵,让人不适的丑陋枯槁化作难以忽视的冷漠冰寒: “就在我们撤到恩赐镇,重整败军,打算将海曼的遗体与求援信一同送回永星城时……更可怕的消息,自翼堡传来。” 更可怕的消息。 泰尔斯心头一紧。 “永星城大乱,复兴宫生变,国王和王储……双双遇刺。” 泰尔斯听着对方的话,呼吸渐慢。 “王都封锁,信途断绝,城内的大批贵族与领主一同失去消息,星辰中央一片喑哑,我们的后援遥遥无期。” 西里尔回过头望着泰尔斯,缩头含胸的他目光缥缈,仿佛望着泰尔斯身后的空气: “而这只是开始。” “从翼堡转来的紧急传讯一封接着一封,噩耗连着噩耗。” 西里尔转到背光处,在寒风瑟瑟里显得面目灰暗: “北边,断龙要塞陷落,第二王子阵亡,埃克斯特兵压北境,横断崖地,势不可挡。” “东方,第三王子身死断桥堡,他负责坐镇的水道补给专供南北双线战场,由此停运。” “西南,星湖公爵殁于内讧,背负众望的星辉军团既失首脑,又断补给,四分五裂,杳无音讯。” 公爵话语里的萧瑟和凛冽让王子不寒而栗,让他想起基尔伯特对自己叙说血色之年的情景。 但泰尔斯随即想起地牢里,萨克埃尔半真半假的描述与王室卫队们的痛苦告白,不由得捏紧拳头。 “星辰烽火遍地,王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