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白的天空纷纷扬扬的下着大雪,从远看,层层叠叠的白色山峦绵延不绝,整个世界被大雪覆盖,嶙峋的枯树上只停着几只黑漆漆的渡鸦。
渡鸦有着一双金色的竖瞳,雪子落在它们的羽毛上,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雪山腰上,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瘦削身影砥砺前行。她的脚步很不稳,似乎受着重伤,那双手指纤细的手捂着腹部的伤口,血滴滴答答的掉在地上,红与白形成了鲜明对比,一阵气流掠过,冰冷刺骨的寒风吹落了她戴在头顶的帽兜。
出乎意料的,那不是一张亡命之徒的脸。白皙的皮肤,海蓝色的眼眸,睫毛纤长,一头浓密棕色的长发扎在脑后,碎发贴在她线条清晰的下颚。
她长相清丽,年岁不大,也许只有十七、八岁,那双微微下垂的蓝色眼眸中却丝毫没有这个年纪少女该有的活力。
她忽然猛的咳嗽了几声,鲜血溢出嘴角,她颤抖着手,擦去嘴角的血,顶着风不断的往前走着。
雪下的很大,她也快撑不住了。
嘭!
似乎是被一块石头绊倒了,她摔倒在地上,腹部被切割咒造成的伤口触碰到雪地,引来了一阵剧烈的疼痛。
她努力的爬起来,但脚步已经变踉踉跄跄了起来,她看到了天边盘旋的几只渡鸦,睫毛微微颤了颤。
今天格外的冷,她也感觉到了——明明她以前是不怕冷的。
手腕上的黑魔标记在隐隐发烫,但她已经不再去管这些了,她的前半生几乎都被此束缚,杀了不知多少人,犯下无数罪孽。
这是迷雾一般的大雪,如同她的人生,没有归属。
她没有父母,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
印象中,她来自一条河流,然后才出现在人间。
她的童年是和一个疯女人度过的,这个疯女人不知道是从哪发现到她的,她也有想去问那个女人,不过那个女人恐怕自己都不记得了。
疯女人叫贝拉特里克斯,是个巫师。
贝拉特里克斯说她那个时候捡到她,本来想来试验一下黑魔法的,结果那些奥罗忽然来清算食死徒,那时候,奥罗误以为她是贝拉特里克斯和鲁道夫的孩子。
当时的一部分人极度憎恨着食死徒,他们认为,罪人生下的孩子也应当是罪恶的。
她和贝拉特里克斯是关在一起的,她偶尔会听到贝拉像个疯子般的叨叨着伏地魔的名字,偶尔又咒骂着一些人的名字。
她还记得贝拉骂的最多的就是卢修斯。
后来她长大了,贝拉就开始教她黑魔法,她没有魔杖,但她可以熟练的使用无杖魔法。
贝拉开始喜欢她了,虽然她不是贝拉的孩子,但她是个巫师,还是一个魔力强大的巫师,贝拉特里克斯明白,这个女孩终有一天会帮到她那倒台的主人。
后来,她的黑魔法愈加熟练强大,强大到鲁道夫都打不过她,贝拉特里克斯都只能和她平分秋色。
“再过几年,你就会比我还强大,那个时候,就是你为主人效忠的时候。”贝拉对15岁的她说。
她没有理会贝拉,只是问:“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贝拉。”
贝拉特里克斯很不高兴,“没教养的蠢女孩,你不该直呼我的名字。”
她原本还在看冰冷墙面上那扇狭小的窗,闻言抬起头看了看贝拉,“那我应该叫你什么?”
贝拉特里克斯怔住了,她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的茫然,随后不说话了。
贝拉特里克斯无法回答她这个问题,她明白这个道理,她们都明白。
后来伏地魔复活了,她们离开了阿兹卡班。
她替他们杀了很多人,很多她甚至都不认识,无冤无仇的人。
她的记忆力变得越来越差了,贝拉也因为此变得有些暴躁了,她知道她患有顺行性遗忘症。
那一天,贝拉砸了很多东西,因为她已经开始大幅度忘记一些事情。
那些人的面孔、名字开始逐渐从记忆里消失。
她的位置越来越高,巫师们都知道食死徒中有着一个“杀人机器”,伏地魔很看重她。贝拉也偶尔会关心她,这另她很高兴。
某一天,她在一场会议上见到了一个金发男孩。
这是她在灰暗无光的世界中见到的第一抹亮色。
男孩很害怕,因为他的父亲进了阿兹卡班,而伏地魔要求他去杀死邓布利多。
贝拉告诉她这个男孩叫德拉科·马尔福,是她的侄子,也是卢修斯·马尔福的儿子。
她托着下巴,看着男孩一脸恐惧的走向伏地魔,伸出手臂。
她忽然站了起来。
所有人都被她的动静吸引了,贝拉也被吓了一跳。
伏地魔那双猩红的眼睛看了过来。
“让我去吧。”
她走向伏地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