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的猜测。
歌伎间流出东宫公子要抢齐公子女人的传言。
齐公子不做腔,在东宫谨开始送红绡时,他就停止动作,他要看看这个东宫公子这样大手笔能撑多久。
第六日,东宫谨没有出现。
齐公子暗喜。
看台上的鹤引声面无表情,他很是不爽,下人问要不要安慰一下鹤姑娘,他摇头。
他说:“女人不能惯着。”
其实那日白予风和东宫谨喝大了,宿醉未醒,接连三天。
待二人回到教坊,店小二主动报上本月战况:第一名鹤引声,与第二名相差四十万红绡。
东宫谨悄悄问:“你还有盘缠吗?这玩法是真的花费很大啊。”
白予风翻了个白眼:“我没钱了,把你的宝贝当了。”
“真的?”
“假的,”白予风无奈,轻轻点下东宫谨脑门,走出红帐,问店小二,“我们大人说想要一破天惊,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店小二顿悟,赶快拿出账本:“公子您的意思是,要一冲榜首吗?齐公子在我们这每个月都要消费六十多万红绡。”
白予风皱眉,看着舞台上努力取悦客人的歌伎,心生一计:“这个玩法多久了?”
“听公子口音,是京都来的吧,京都的教坊当然比不上我们这里的。我们年初才开始玩红绡,我帮您算算哟,齐公子可能花了四百多万红绡吧。”
他计算,四百多万红绡,也就是平阳一座四合院。
“我们东宫公子,要买五百万红绡。”
店小二惊,迟疑两秒钟:“大人,您是说真的?”
白予风故作深沉,趴在店小二耳朵上小声说:“悄悄告诉你,我们东宫公子本姓是姬。”
姬乃贵族姓氏。
小二立刻叫来老板,分享这一喜讯,没过多久教坊上下人头攒动,东宫公子一夜花费巨额的消息传出,不到子时,整个江南城的酒楼都知道了来自贵族的东宫公子。
“公子,您是想慢慢花呢,还是想全部花掉呢?”红帐内,白予风装模作样,恭敬地问。
东宫谨被他这副模样逗笑:“现在花光。”
白予风走出红帐,对店小二直说:“我们家公子要增予鹤姑娘五百万红绡,只为姑娘一笑。”
顷刻间,整座教坊撼动。
台上的鹤引声虽带着面纱,可她眼中依旧传来震惊与不可置信。
“好嘞!”
老板早就准备好了酒菜,吩咐数十位美人端于红帐内,一时间,东宫公子名声大噪。
当晚,整座江南流传着两位貌似潘安的贵公子在教坊一掷千金的神话。
可谓“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钿头银篦击节碎,血色罗裙翻酒污,今年欢笑复明年,秋月春风等闲度。”
接连一月,东宫谨成了酒楼里最阔绰、最风流倜傥的客人。
齐公子说近日公务繁忙,不再来酒楼。
其实白予风和东宫谨原本是想刺激齐公子消费,但是没想到最终被刺激的人是他俩。
那月,鹤引声以八百万红绡得第一,超了第二名七百九十多万。
二人仿佛人间侠客,东宫谨剑眉星目、面庞消瘦,白予风桃花眉眼,高傲清冷。一时间,《红妆》成了江南城最流行的古琴曲。
那晚,鹤引声摘掉面纱,一袭白衣,来到白予风他们下榻的客栈。
她下轿,双眼明媚而清澈,小巧玲珑,看上去只有十四五岁,怀里抱着一个琵琶。
白予风不觉得诧异,他带领鹤姑娘来到东宫谨的房间,拂袖离去。
“等一下,”鹤引声叫住他,有几分矜持,低下头,小声,“其实,我是来找你的。”
他回眸,下一秒鹤引声竟搂住他的脖子,烛光阑珊,红唇触碰,温柔一吻。
“鹤…”
“我喜欢你,”她极其大胆,转而抱住白予风,贴在他胸膛之上,“我不喜欢东宫公子,见到你第一眼我就喜欢你!今天秋娘说东宫公子如果要我的话,就要把我送走,我不想跟他走,我就来找你了!”
白予风一时无言,他轻轻扯开鹤引声的手:“鹤姑娘多虑了,我们公子不近女色,只是听姑娘曲子弹的极好。”
鹤引声听得这话,眼泪汪汪,后退几步。
“那你呢?”
白予风轻叹:“我…”
“没关系,我不做正妻,我知道我没有那个身份。”
他转身,复杂的情绪在眼底酝酿,鹤引声不谙世事的样子使他担心,可他终是修道之人…
“对不起,鹤姑娘,我已娶妻生子,我答应我的正妻此生只娶他一人。”
鹤引声泪眼朦胧,嘴角抽搐,走上前,跪下,托起白予风手,留下深沉一吻:“祝您婚姻美满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