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徐清:“你不休息,我也要休息。” 徐清明明是个病人,握住元满的力道却不松一寸,起初元满还能维持面部表情手上使劲,后来意识到徐清怎么都不肯松手自己也挣不开时,心底忽然涌起难言的烦躁。 她彻底转身,使劲地拽开那只手:“你今日拉我多少回了,我想走都不行吗!” “我一睁眼你又跑了,怎么办?”徐清道。 对上徐清眼中的提防和小心翼翼,元满气不打一处来:“我就想一个人回宋城有何不可!” “你有伤便好好养伤,没伤不也该军务繁忙吗,为何一门心思想跟着我。” 元满说这话仿佛一个负心汉,徐清本可以清净养伤,但为了她而长途跋涉,如今她脱身后便马不停蹄地丢下徐清跑了,还倒打一耙责怪他不养伤。 说着说着,元满开始口不择言:“你若真有这份闲情,可以回京找宁姒。” 话音刚落,元满便后悔了,于情于理这话都说得十分无礼且戳痛人心。 徐清动了动嘴,话未出口,商雀翎砰地一声打开房门:“不好了,这里要淹了,峦江堤坝……” 商雀翎嘎然而止,看见徐清□□着上身拉住元满,她顿了顿,虽然不知徐清怎么找来的,但此刻显然不是风花雪月之时。她步履不停风风火火地拿起元满放在桌上的包袱,连珠炮弹道:“快跑快跑,官兵正把小镇百姓从山脚往山上移。你们上山了再拉拉扯扯行不行!” 三人下到一楼客栈时,眼前的一幕冲击了元满和商雀翎的心,夜幕黑得密不透风,犹如被一块黑布盖住,狂风将暴雨吹得歪七扭八,路上的人们披戴蓑衣也于事无补,轻一些的人甚至被风推着走,雷暴掩盖住孩童的哭声。犹如降下了天灾。 徐清将元满怀中的包袱拿出来,里面放了那副新婚图和祈愿布帛。 “这个先放在客栈,你们随着人流一起上山。” “什么意思?”商雀翎问道,“你不去?” 徐清一反虚弱的模样,替元满穿好蓑衣,双手放在她肩上,语气镇定:“仪仗队在山上,你们上山后就去找石舒。要用热水沐浴,喝姜汤。” “你去哪?”元满握住徐清的手腕。 “来时我便看见官兵在加高堤坝预备防洪,如今局势应该不太好,百姓撤得匆忙,万一真淹过来了,不说财物,出现伤亡就不好了。我去那边看一看。” 说罢,徐清转眼看向商雀翎:“你们快走,没事了,我会上山找你们。” 徐清不等两人再说些什么,转身回到马厩,风驰电掣间,马匹一声嘶鸣,载着徐清奔向风雨。 “徐清,徐清……”元满的呼唤被他远远地甩在身后。 “哎哎哎……”商雀翎看着也冒雨跑进马厩的元满,一个头两个大,追在身后大声问,“你跟过去做什么?听他的话,先避险要紧啊。” “他受伤了,他去那里能做什么……”元满被暴雨糊了一脸,说话间已呛了几口雨水,“你先上山,我待会去找你。” 她回身对商雀翎说话,后者却直直略过她,从马厩里牵出另一匹马。 “你都不会骑马,还让我上山。” “你的身体能骑马吗?算了,不能骑你也不会走的。”商雀翎对元满招手,示意她赶紧上马。“能骑”两字被暴雨吞没了,元满抓紧马鞍翻身上去,商雀翎上马的姿势更轻松。两人共骑一匹马在连成片的雨幕里狂奔。 徐清赶到峦江堤坝处,官兵早些时候加固的木头栅栏被冲到河水中间,削尖的木桩卡住河堤,前方的暴雨从半开的栅门倾泻而出,使得峦江愈发的水流湍急,再流下去怕要淹至山脚。雨水从他身上源源不断地流下来,混着些微的血水,他一把抹净脸上的雨水,下一刻又被铺天盖地的暴雨打湿。 河水湍急地站不住人,官兵们正想法子用绳索套住被冲开的栅栏,而狂风成了最大的阻碍。他们尝试人力去捆住栅栏,没走几步便被冲倒,好在身上被人拉着绳索,又从水中拖了回来。 徐清从一名官兵手中拿过绳索,在自己身上打了个死结,然后拿起那捆放在地上带钩爪的麻绳。官兵连连叠声问你这人谁啊,没事快跑山上去,没等到徐清的回答,却被他把绳索放他手里,眼中带着不容置疑的神情:“拿好。” 他深吸几口气,蓄足力从官兵身旁发力突奔,接着凌空跃起。 底下响起一片惊呼和质疑,不懂这人哪来的,干什么去送死。 徐清落在了栅栏的前方,甫一入水,脚根本踩不到底便被暴雨带走。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要被暴雨冲走时,徐清却撞上了身后的栅栏,又被湍急的水流裹挟着向下奔流,他整个人沉入水中。倏然,水中传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