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找大夫!”元满要起身时,又被那只手拽住。 “……现在暴雨倾盆,你出行不便,也不会有大夫同你上门。” 元满抬头望着外面的凄风苦雨,雨水已经打到走廊里,木制地板有些地方积了水。元满托住徐清后脑的手也浸了他黑发上的水,狂风将大雨吹得乱舞,她被扑了一脸。 “……我先扶你躺到床上。” 元满用力撑起徐清,走向床沿时,瞥见了床上还未收起来的画卷。元满眉心一动,徐清扶住床框,捂住流血的腹部。 “先把画收好吧,弄湿就不好了。” 元满没说什么,在自己身上擦了擦手,将画卷好放进包袱中去。她回身看略微弓腰的徐清,扶他坐在床沿边,见他指缝里也染了血迹,担忧道:“还是要找大夫。” 结果徐清又拉住了她的胳膊:“无碍,只要止血上药就行了。我有药,你去找店家要些纱布。” 元满忙不迭应声,匆匆地下楼,不一会又匆匆地上楼。 “纱布来了,药呢?”元满在他身前蹲下。 徐清从衣服中拿出玉瓶装好的药,然后草草地解开衣带。 一道拇指长撕裂伤出现在元满眼前,她不自觉地拧紧眉头,眸光闪烁。 元满将徐清扶着躺好,声音发紧:“我先给你止血,有些痛。” 她把衣服拨到两边,将药粉洒在伤口上,再用叠好的纱布盖住伤口,元满施加些力度按住。伤口处温热的血染透纱布,热度与柔软皮肉的触感透过薄纱传递给元满的感觉非常不好,元满无所适从,从心底里升起一种恐惧。 她下意识地看向徐清:“你还好吗?” 徐清的眼神很奇怪,元满却不懂,以为他很难受。 “我……处理不好……还是叫大夫吧。”元满彷徨道。 “镇静。”徐清覆住元满的手。 “可是……”元满不知道说什么,即便徐清让她冷静,她还是心跳剧烈,脑子发蒙。 徐清握住元满的手,让她把纱布拿起来看看。 元满照做,而后睁大眼睛:“止血了!” 止血以后,接下来的步骤便容易许多。元满听着徐清的话,先清理伤口周围,再上疗伤药,最后用纱布缠住伤口。 做完这些以后,元满终于松了口气,而徐清依旧高热不退,她想把他的湿衣服脱掉。 可当她从徐清领口把衣服退下时,那些或大或小的疤痕赫然出现,元满一时惊的捂住嘴巴。 徐清拉过一旁的被子盖在身上:“冷。” 元满回过神,拧干热毛巾快速地替他擦了一遍身。 “喝点水吧。”元满托起徐清的头,让他喝了杯热水。 惊心动魄的时刻过去,除了外头的狂风暴雨,屋内一片寂静,疲惫席卷元满的身与心。 “这伤如何来的?”元满握紧了手中的茶杯,“是打仗时留下的吗?” 徐清轻轻地嗯了一声。 “你伤没养好,乱跑什么。”元满加重了语气,眉头蹙得紧紧的。 听出元满话中带些鼻音,徐清侧头看向她。见到他看过来,元满便扭过头。 “你是为了赶来把我换走吗,”元满在看不见的地方无声地吸了吸鼻子,“你帮我,我心怀谢意,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我不是想要你的回报才这样做。” “你不想要便算了。”元满回答之迅速像是特意等徐清这句话。 “……”徐清被元满逗笑了。 “反正我也帮不到你什么,”元满仍不看徐清,“你就再帮帮我吧。” “下回受伤的时候,别来找我……” 元满从未见过徐清受伤的模样,驰骋沙场的徐清离元满太遥远了,处理那些血肉模糊还汩汩冒血的伤口简直令她心有余悸,连想象都让她无法接受。还有那些已经变成陈年伤疤的地方。即便徐清顶撞元庭,都不如今日让她胆战心惊。 元满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忽然有人转过她的下巴,徐清已坐起了身让她转头看着自己。 “你怎么不好好躺着!” “对不起。”徐清的指腹轻轻摩挲她的面颊。 “别哭。” 元满愣住,她不知自己何时流的泪,立即躲开徐清的手,用衣袖擦干脸上的泪痕。 她把床铺让给徐清,去找商雀翎:“你好好休息,我去隔壁。” 元满没走两步,又被徐清拉住了。她不回头,用上空闲的手去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