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好佯装惊讶道:“这么巧啊,怎么是你啊?”
我说完这话,都觉得自己的语气假得很,跟文倾城有一拼。
吕清濛的神情里也透着显而易见的不自在,她瞥了一眼站在我身旁的刘终朝,勉强笑笑道:“我随便走走。”
我尴尬道:“那……那就不打扰你了。”说着,我像个落败的逃兵似的忙转身走了。
我拉着刘终朝一路走到操场才站定,他看着我笑道:“你刚才演得不错。”
我白了他一眼,知道他在故意说反话,我没理他,转而问:“你说她怎么了?”
他又是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淡淡道:“我猜,是因为这次家长会。”
她?她会因为家长会哭成这样?
“她这次考得不好。”刘终朝又来一句。
我不可置信,“她还是全班第一,有什么不好?”
“但是她在学年的名次下降了十多名。”
我不咸不淡地笑了一声,至于吗。
刘终朝也没再说什么,我想了会儿,对他道:“这是不是说明,咱们班的人真的很差啊?”
他听了这话不禁笑了,“你这个思路很清奇。”
“你说说你,天天都想些什么,人家没考好,你也没赶上人家一星半点,你好意思吗?”我笑着故意挑了一句。
他饶有兴趣地在一旁看着我表演,笑着没说话。
“明天的家长会,你家谁来?”等我演够了,他问道。
“应该是我爸。”我说,“你呢?”
“我妈。”
我点点头。
“你爸妈管你严吗?”他忽然问。
“我妈整天忙,顾不上我,我爸好像——还行。”我想了想道。
他淡淡一笑,“那你还挺幸运的。”
“怎么,好像你命途多舛似的。”我有点好奇地看他。
“也没什么。”他笑笑,“也还好。”
“你这成绩也算拔尖了,你爸妈还不满意啊?要是我爸妈,还不知道怎么乐呢。”
他笑了笑,“在很多人眼里,‘好’是永远没有上限的。”
“看来你爸妈对你要求很高啊。”我啧啧叹了两声,“但我看你倒是没那么大的求胜心,至少不会像吕清濛一样。”
“那是当然。”他笑着说,“每个人的追求都不一样。”
“那你的追求是什么?”我问他。
他半晌没回答,我也没追问,我们继续沿着操场边缘慢慢踱着步。足球场有人在踢球,起伏的呼喊声时不时会传过来,倒显得这秋日的午后很静谧。
“可能我更想要的,是自由。”过了好一会儿,他忽然说出一句,说得很缓慢,显得有点寂寥。
我原以为这个话题已经结束了,没想到他还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我感到疑惑,问他:“什么样的自由?”
他没有焦点地看着远处,神情中掠过一丝伤感,“可能,是逃离这里的一切。”
我越来越不明白他的话,就在我想继续问他时,他好像回过神来,又重新温和地笑看着我,“不说这些了。”他道,“很多事,说也说不清楚。”
我们没再说下去,但他加重了我的困惑,他好像一直把自己裹藏在一座迷宫里,他能看穿我的困惑,但是他心里的困惑,我却并不尽知。
晚自习间隙,吕清濛竟走到我座位旁,我惊讶地看着她,没说话。
“你……有空吗?”她一开口,我就感觉气场不对,她可从来没用过这么谨慎的语气和我说话。
我点点头。
“我想和你聊聊,可以吗?”她又继续道。
我指了指门外,“出去聊?”
她点点头。
我们来到走廊,我看向她,她有些为难道:“要不,再走远点儿?”
我答应了,于是我们走到了五楼的窗台那边。
整个楼层寂静无声,我看着窗外没作声,她半晌没说话。
“今天中午的事……”终于,她有些艰难地开了口。
“你放心,我什么都没有看见,我也什么都不会说。”其实我猜到她要说这个,我抢先她答道。
她的神色有些释然,又好像还存留着几分惆怅,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偏偏是我,她一向都瞧不上眼的这类人,看到了她不为人知的一面而让她感到懊恼,又或许,是一向掌握主动权的她如今面对这种角色互换的对话,她觉得难以平衡。
但无论如何,我并不想加重她种种不舒适的感受,我突然感到,我好像能谅解她。
“谢谢你。”这时候,她忽然对我说了一句,反倒让我觉得这好像是我们做同学以来我听过她说的最真诚的一句话。
我摆摆手,“没什么。”
她仍站着没动,我不知道还要说些什么,但我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