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行之闻言,男女有别,为着避嫌,开了门却未迎冬葵进去。 大娘虽在院子里做活,时不时的瞄向这边,生怕这白行之招了些麻烦的人和事,毕竟青天白日里一女子寻上门,大娘自然得盯着点。 白行之着一简单的青灰色麻布衣,长发由一木簪束起,穿着打扮虽与这街上大半的人相似,但其自有一股书卷气,温文清雅,将这一身衣裳倒衬的不同,相貌清俊,不见春闱落榜的颓靡。 见着来人是一女子,白行之眉头轻蹙,但神色却不意外,伸手接过冬葵递来的书。 “多谢姑娘送还。” 一句话,他算是替冬葵圆了刚刚的谎。 近些日子里来,洛城的谣言风波他作为当事人自然不会没有耳闻,有人会找上他也在情理之中,对于冬葵的到来他不感惊奇。 “书中颇有玄妙,我家公子有几处不解,还想请公子解惑。” 冬葵此言,便是明晃晃地邀约了。 “自然。” 白行之爽快地应下,此事总归要解决,他一介白衣,民不与官斗,自然要乖乖配合。 冬葵将话传到,转身离了院子,白行之则自行返回屋里,只待按照书中所记的时间地点,前去赴约。 宋挽难得出一次门,这次早早地与冬葵一道出来,也是想来禾丰看看。 临安有一手好的经营才能,宋挽又时不时地推出新菜品,禾丰短短几月,便一跃成了京城最受欢迎的酒楼之一。 她来的时候正是午间,吃饭的人坐满了大堂和包厢,好在自己来之前提前知会过,将楼上专门隔出的包厢预留下,不然她这个老板来了还无处坐。 大堂里熙熙攘攘好不热闹,小二在门口迎来送往,一道道珍馐美食从后厨端上来,客人们与三五好友聊天馔饮,好不快活。 宋挽趴在包厢的栏杆上,瞧着下面的场景,连日里蹦着的嘴角才略略松缓下来。 等到白行之到的时候,已过了吃饭的时辰,楼里的人走了些,留下的便多半是喝茶清谈。 宋挽包厢所在的一整层都被空置,临安亲自守在楼梯口,防止有人上来,彤蔚则立在包厢门口,视作第二道防线。 宋挽领着冬葵在屋里,备了些茶水点心,看样子便是要长谈了。 白行之出来见人,便换了身直缀,颜色照旧是清淡,头上依旧是那一根木簪,施施然走进包厢,见宋挽也不意外,躬身行了礼。 “见过公主殿下。” 冬葵见他一语便道破了宋挽的身份,颇有些惊讶,两眼瞪的老大,宋挽却神色平静,似乎早便料到了。 “白公子不必多礼,请坐。” 宋挽客气的地叫座。 这件酒楼在九皇子李元景的名下,并不是秘密,何况,如今,李元景奉上命查证科举舞弊一案已是众人皆知,白行之在此见到她,能猜到不算意外。 白行之在宋挽对面坐下,抬手品了品冬葵递来的茶水,一举一动间行之有度,是名人雅士之风。 宋挽见他如此气质,事情便多半明了几分,这次落榜多半是白行之有意如此,只是不知为何。 她今日来,便是要问明原因了。 “白公子应知我今日为何而来,不知公子可愿坦诚相告?” “此次落榜,确在我意料之中,只是后来这种种风波,便不是我所愿了。” “不知公子可否告知原因?” “我若不愿,公主自会派人查证,何必有此一问?” 宋挽闻言莞尔,白行之所料不差,半月前,李元景便派了人往白行之的家乡查证,卷宗不过一辅助之物,不可尽信。 “事情闹到今日,想必公子也急于解决,今日来见公子,便是想知道有没有什么是殿下可以帮上忙的,尽快解决对大家都好。” 宋挽语气淡淡的,似乎只是在与人讨论下午吃什么,白行之却莫名从其中听出两句威胁的意味,此事他若是不配合,九皇子殿下自不会轻易放过。 不管怎样,没人比他更希望此事能尽快了结。 “既如此,那我便给公主殿下说个故事吧。” “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