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念从后勤领了联系方式出来,然后去寻找邹寒屹的办公室,昨天的师兄师姐们又一窝蜂式的涌过来,用看猩猩一样的目光盯着她从头到尾扫了一遍。
“小师妹,你竟然活着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呃”
“难道邹律师昨天没有对你进行人身攻击?”
“呃”
“不对,他不像是怜香惜玉的人啊,前半年那会儿来的那个小姑娘,已经足够明眸皓齿秀色可餐,可第二天还不照样哭爹喊娘地跑了。”
“呃”
舒念觉得经纬律所之所以出名,不是因为律师的整体业务水平高,而是因为有这样一群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有为青年,于不经意之间整体拉高了经纬的高水准。
“小师妹,再问你一个问题,你打不打算换指导老师啊?”
“呃为什么要换?”
她这一句话说出来,将她围在周围的人眼珠子都要惊得掉出来,仿佛听见了什么惊世骇俗的大新闻,舒念感觉所有人都不好了。
“所以说你是不换了?”
“恩,不换了。”
“这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么?陈中你快捏我一下,看看我是不是还没睡醒。”
“很新奇么?”
“小师妹,那可是邹寒屹啊,那是经纬的招牌毒舌,冷面剑客,损人于无形,你以后自求多福,别怪师兄师姐们没有给你忠告啊。”
一群人又要做鸟兽散,舒念终于下定决心问出膈应了她一天一夜的问题。
“那个,师兄师姐们我师父是被什么人打的,不会就是因为那张嘴太过损人所以被人家揍了吧?”
“哦,那倒不是,他代理了个民工讨薪的案子,前几天过去找开发商谈欠工人的工程款,人刚去了还没开口便被他们雇的一群打手给打了。”
“所以说,我师父这是莫名其妙挨了打,做了冤大头?”
“差不
多吧,这案子本就是类型的,不赚钱不说,最要命的是赔时间和精力,往往是出力不讨好的苦差事。一般只有渴望借此赚取名声的无名小卒才会选择接手,像他这样成就斐然的律师断然是不会自断财路的,搞不懂他为什么会推了手头的其它案子,转过去接这种吃力不讨好又难啃的差事。”
舒念听得心中一阵膈应,其实她可以理解,身为律师,尤其是刚刚领到执业证手头还没有案源的律师,大家的心态都尤为浮躁,渴望一举成名,渴望缩短与大律师之间的差距,对于类似于讨薪一类的小案子往往都不屑于接手。
这种案子基本没有什么收入,涨不了多大的实践经验,最重要的是耗时间,一般人很少愿意这么做,久而久之,也就助长了律师队伍的一些歪风邪气,案子成为硬性的政策规定。
邹寒屹能够做这样的事情,与他那张刻薄损人的嘴大相径庭,她突然觉得,邹寒屹这个人身上的秘密和闪光点都挺多的。
师兄师姐们已经各归原位做自己的事情,舒念也不愿再多说什么,于是依照指示标寻找到他们的办公室。
邹寒屹的办公室确实足够大,宽敞明亮微风徐徐,还在向阳面,站在落地窗前可以看见y市街道上的车水马龙,算是一个极佳的观景窗口。
办公室中间用一道玻璃墙隔开,外面的一层隔出来成为她的小办公区,隶属于邹寒屹的空间内,几乎被书架环绕,长长的书架后面有个小套间,应该是用作午休之类的,并且自带一个小卫生间,环境确实特别好。
舒念也是喜欢看书的人,看见那一排又一排的书架就如同是饿虎扑食,她欢欣雀跃的跑过去走马观花的转了一遭,这么多的书涉及法律、经济、金融、建筑、文学、甚至还有周易之类,应有尽
有,品种齐全。
想不到邹寒屹还是个爱看书的人,怪不得他什么样的案子接过来都能信手拈来,看来与他涉猎极广,知识渊博分不开。
邹寒屹的办公桌极其干净整洁,一个笔筒,一台电脑,一本台历,记录着每一天的行程,舒念惊奇地发现,平日的事情紧紧凑凑,每个双休日却都是空白。
他办过的案子都不会放入档案室归档,而是直接放在办公室,单独辟出一个书柜,从上到下,按照年份月份分别贴有标签,分门别类整理得井井有条,确实与他一丝不苟的作风相似。
来回转了一圈,舒念还是被他书架上那些五花八门的书吸引,于是又东倒西歪晃过去,找了一本诺贝尔文学奖获奖作品,她之前很少读这些,一来课程紧张,二来翻译过来的文字总有一些拗口,语句生涩难懂,丝毫没有原着的味道和感情。
邹寒屹竟然会读这些,她完全是怀着探究一个人的内心这种心思,按照他的喜好学习,尽可能的少受一些精神上和人身上的无差别攻击,甚至在某些情况下可以不动声色反击回去,而不是只知道吹胡子瞪眼。
其实舒念此时还不明白,当徒弟就是在钻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