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初明,肃王府里早已亮起丛丛火把,军令声此起彼伏,院里聚集了数百负责保护肃王的亲兵,都严阵以待主帅的命令。
厉元修披戴齐整,金光灿灿的头盔和战甲为他镀上一层肃穆的光辉,与之前桀骜不羁的形象大不一样了。
他跨上宝剑,踏出门来,面对着整装待发的将士,朗声呼道:
“众将士听令,靼衹来犯,边境有召,我等使命所在,义不容辞。今日饮了这杯送行酒,我们便出发!”
“好,好,好!”院内将士山呼,每人接过一盏烈酒,双手捧到口边,等待下一步号令。
厉元修也接过酒盏,“干了!”他举起酒杯,朝众人示意了一圈,仰头尽数灌入喉中,随后狠狠将酒杯砸向地面。
将士们将捧着的酒一饮而尽,也齐齐将酒杯砸在地上,顿时院子里响起一片清脆的炸裂声,浓郁的酒香散满院子。
管家长长地唱了一句:“岁岁平安。”
烈酒入喉,厉元修和将士们都热血沸腾,战场无眼,且祝诸君平安。
随着一声马啸,一列长队从肃王府呼啸而出,朝西北驶去。
沈青颜再次醒来时,感觉头有些疼,她皱着眉强撑起身,听到外间一阵轻微的叮叮当当的声音,随后就是一道香喷喷的味道钻入鼻子里。
她掀开锦被,轻轻地翻身下地,踩着四季花草的绣鞋,走出帷帐。
几层轻纱织就的帷帐一拉开,更加浓烈的香味扑鼻而来。
“春花,夏风,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正蹑手蹑脚摆放着精致盘碟的两个丫头闻言,惊喜地抬头看她。
“姑娘,你醒了?正好,快来尝尝我们给你做的护心酥,还有回魂汤,压压惊。”
沈青颜不禁失笑,“哪有那么严重,我补了一觉,宁愿再梦到母亲一次呢。”
夏风急切地催促道:“快来喝点汤吧姑娘,昨晚换下的衣裳,都湿透了,怕会受了凉。”
沈青颜走两步过去椅子边坐下,“不碍事的,夏风老是一惊一乍的,春花你说说她。”
春花满脸挂笑道:“姑娘,这次奴婢得站夏风这边了。你做了恶梦出一身虚汗,按奴婢老家的风俗,得喝一口回魂汤回神,再吃一口护心酥固本才行。”
沈青颜见拗不过,便点点头,“好啦,我知道了,我吃就是。”
春花提起汤勺将回魂汤盛到白瓷碗里,递给沈青颜,她顺手接过饮进口中。
夏风夹起一块护心酥,放到沈青颜面前的白瓷碟里。
沈青颜拿起酥饼靠近唇齿,刚要咬下,听到有婆子在门外报道:
“沈姑娘,有您的信。”
夏风放下筷子就冲了出去,沈青颜和春花对视一笑,这个急性子总是改不了风风火火的作风。
春花柔声提醒:“姑娘,把护心酥吃了吧,好有力气看信。”
沈青颜将酥饼咬了一口,入口即化,唇齿留香,她夸赞护心酥做得好吃。
夏风拿着信进来,呈到沈青颜面前,封面上的字迹豪放有力,瘦骨有劲,她倒是不熟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