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年年纪长了,儿女大了,各有各的生活,定南候又自有爱妾,鲜少来她房中。
出门交际,别说定南候夫人陈氏嫌弃现下天冷。如今无论定南候还是威远候都官居要职,十分显赫,更何况嫡出的亲生女儿燕南歌又高居贵妃,所出的五皇子又是有潜力的……
定南候夫人陈氏交际时,就万分谨慎。她出身武将世家,嫁的相公也是武将出身,不耐烦说话取曲绕绕,难免觉得束手束脚,索性少出门,秉着言多必失自己闷屋子里。
反倒,拾起这画艺了……
不过是打发时间……
当下人来通报世子夫人来时……
陈氏目光闪过疑惑,但还是请了来。
苏蘅君进门就看见陈氏正在作画。
画的是仕女图,工笔画。
她倒第一次知道陈氏竟然还会作画。
苏蘅君愣了一下。
陈氏与她寒暄几句,就指着自己的画:“才刚画的,都说你是大家,造诣极高,你来瞧瞧……”
苏蘅君有些头皮发麻。
安宁伯夫人只在穿衣打扮上用心,琴棋书画刺绣皆然不通,教养苏蘅君也是专注于 穿衣打扮。
见陈氏盯着自己自己看。
苏蘅君硬着头皮看了那画,是春日仕女游玩图。
一位女子坐在秋千上,下面两位侍女在推着秋千,衣袖随风纷飞,旁有几个仕女聚在一起,指着那秋千上的女子笑语晏晏。
苏蘅君东拼西凑道:“……这是重彩工笔画,用色艳丽,人物眉目画的精致,衣裳之上的刺绣都清晰可见……”
陈氏不免看了苏蘅君一眼,心下有些失望。
苏蘅君被陈氏的目光看的心里打鼓。
陈氏却是笑意殷殷:“听说你写的诗让男人瞧了都赞不绝口,你既觉得这画好,不妨题诗一首,我回头让下人装裱起来……”
苏蘅君手却是一抖。
陈氏心下更是疑惑:“怎地,你不乐意?”
陈氏出身
贵女,娘家夫家皆权贵,女儿又是贵妃,素来威严惯了,她不笑的时候,看上去就有些严厉。
苏蘅君连忙摇头:“怎……怎么会……自然乐意,乐意!”
话吞吞吐吐。
陈氏不再说话。
苏蘅君提笔,却是迟迟不曾动笔,额头却是渗出大颗大颗的汗来。
陈氏心下也是震惊。
一刻钟过去了,苏蘅君见陈氏始终沉着脸看她,战战兢兢的写下一个字:“春……”
收笔的时候,却不小心点错,一滴墨水滴在那仕女图中荡秋千的女子眼睛处。
好生生的一幅画,毁了……
下人们屏住呼吸……
这可是定南候夫人花了几天的功夫才画好了的……
之前一个月的功夫都在画这幅……
也就眼下这幅,定南候夫人看重眼里才有了笑意……
画作看上去狼狈不堪,那个春字有些歪歪扭扭,似在嘲笑苏蘅君一般。
苏蘅君脸色煞白,身子似是站立不住。
许妈妈再也忍不住,一个急步上前,拉了苏蘅君:“世子夫人,你今日染了风寒,先前还说一直头晕,还说想念伯夫人……如今怕是又病重了吧?”
陈氏眼底闪过一抹讽意。
“既然不适,你且回吧!”
说完,当着苏蘅君的面,定南候夫人陈氏吩咐大丫鬟雁容:“将这画拿去烧了……”
苏蘅君嗫嚅着想解释几句。
定南候夫人却是不耐烦的冲她摆摆手。
“既然想念你母亲,就回去吧!别委委屈屈的站在那了,倒是显得谁苛待了你一样……”
苏蘅君脸色惨白的在许妈妈的搀扶下离去了。
还没有走远,就听见屋里响起“砰!”的一声巨响!
有人在摔东西!
不用想,也知道是定南候夫人。
苏蘅君一下子眼圈红了。
都怪父亲安宁伯,没事让苏蘅芜跟着去寺里做什么?
还偏生遇见燕南风,听说还有长公主府的顾三公子……
一个两个都跟丢了魂似的……
更可恨的还有常逸玉!
她就那么好?
不过是个野种罢了!
苏蘅君虽这么想着,但那眼泪到底噙满了眼眶……
她走的飞快,许妈妈年纪大了又担心雪地滑倒,竟是追不上她……
只得焦急的在后头喊着苏蘅君:“大小姐,你慢点……老奴……”
一名穿着雪青色袄裙的丫鬟提着个袋子神色匆匆走来……
竟是直冲许妈妈而来……
许妈妈一个闪神,和那丫鬟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