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蘅君透过镜子仿佛看到了从前:
那是安宁伯有一次从御风斋里买了每隔半月才出的新款翡翠布摇,因她生辰将近,理所当然的以为安宁伯是送给自己的,而且御风斋那半月一出的首饰又价钱不菲,苏蘅君很是高兴了良久。
不想,却在每月十五跟着安宁伯、安宁伯夫人例行去芝兰苑时,她却看见那翡翠步摇插在苏蘅芜发上。
苏蘅君强忍着没有当场哭出来。
而是躲了出去,在外头竹林里一个人捂着脸哭的妆都花了。
常逸玉就是那时候出现的。
芝兰玉树般,站在她面前,递了她一张帕子,声音很是温柔。
苏蘅君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好听的声音,她抬起头来,第一次发现原来世上真有人可以生的这么好看。
常逸玉发如染墨,一身白衣犹如神祗,长身玉立,面容白皙,一笑的时候眼睛里好似有光在流转。
但就在苏蘅君抬起头时。
常逸玉脸上的笑容就没了,表情有着不容错识的错愕。
他无声的将帕子递给苏蘅君转身走了。
苏蘅君摸了摸自己的脸,如果当时她不是哭花了脸,一身狼狈的样子出现,常逸玉在往后的时光里会不会多看她一眼。
却又自嘲的笑了笑。
当初,初见时,原就是常逸玉将她认成了苏蘅芜!
那个贱人……
苏蘅君阴冷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
“那贱人可死的干净了?”
许妈妈果断道:“药是我亲自灌下的……那药吃了没有人不死的……”
见苏蘅君侧脸盯着她看。
许妈妈忙补充道:“我亲眼看见血顺着她唇边流了下来……”
苏蘅君却仍旧不放心:“我这些日子,总是做噩梦,总觉得她好像阴魂不散,就在哪里看着我,等着我看笑话呢……”
许妈妈心想这是苏蘅君自个魔怔了,却也不能怪苏蘅君。
当初,在送走那小贱人离开后,苏蘅
君早上服侍世子起床,世子的态度就冷淡了起来……
成亲已经两个月了……
说起来,还没有真正做过夫妻……
偏那定南候世子也不知怎么回事,也能忍,两个月来没有找过世子夫人不说,定南候夫人心疼世子,又特特挑了几个身段苗条,体格风骚、五官俏丽的丫鬟推到世子面前。
世子却又无动于衷!
竟然真的做起了和尚!
许妈妈撒了一圈银子出去,换来了消息,说是世子近来跟圣上一样迷恋起道家来,讲了不近女色!
呸!
也就哄哄天真的人罢了!
不近女色,怎么又喝的醉醺醺回来?
清修,不该将酒也禁了吗?
苏蘅君道:“你可是亲自差了人看着埋了那贱人?”
许妈妈见苏蘅君一双厉目盯着自己,心里不免忐忑。当初苏蘅君是叮嘱了她要亲自带人埋了那小贱人,可光是灌药就让许妈妈身上出了一身的冷汗,她想着人说做了亏心事太多是会折损阳寿的,当时又觉得后背都是凉的,就指了可靠的人去办了这场事!
那那人是亲口告诉她,千真万确将那小贱人埋了的。
坟就在京城南城外的乱坟岗上!
许妈妈心里掂量一番后,言之凿凿:“世子夫人,你亲自吩咐了,奴婢怎么敢不从?”
苏蘅君盯着许妈妈看了看,目光犹疑不定。
许妈妈迎着苏蘅君的目光坦然而坚定地回望了过去,目光满满:“奶娘做事,大小姐就尽管将心放回肚子里吧!”
许妈妈不称呼苏蘅君为世子夫人,而像苏蘅君未出嫁时,喊了大小姐,自称奶娘,这让苏蘅君念起以往在安宁伯府与许妈妈的情分,望向许妈妈的目光也柔和了不少。
苏蘅君重新坐下,声音温和的冲许妈妈道:“还是许妈妈为我通头,通的舒服……”声音透着亲昵,似是补救适才的冷淡一般。
许妈妈笑着道:“伯
夫人在生活上最是精细人,打从大小姐小时,伯夫人就叮嘱我每日要为大小姐通头百次,瞧大小姐头发多好……”许妈妈心里补道,“就是皮肤最近差了些,蜡黄不说,加上心里有火,鼻子上还起了个火尖,得想法子去了才是……”
苏蘅君对着镜子左右打量了一下,也发觉自己憔悴了不少,脑海里又闪现苏蘅芜那张容色无双的脸来,一颦一笑总能牵动人心……
苏蘅君以往每瞧一回,心里都要妒忌一回。她总是在梳妆打扮时,反复比较自己与苏蘅芜,有时候苏蘅君觉得自己装扮精致私以为总能胜过苏蘅芜,却每每在见到苏蘅芜时,又觉得离之太远。
这种挫败感如影相随伴她很多年。
如今就是苏蘅芜死了,苏蘅君仿佛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