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躺下来休息一会儿。”赵璟拍了拍手中的枕头,示意她躺下。
十八睁着惺忪的睡眼违心说:“爷,我不困。”
“听话。”赵璟拉着她躺到自己腿边,枕头垫在她脑袋底下。
十八这才发现这个枕头是自己之前送给赵璟的那个荞麦枕。
见十八错愕,赵璟道:“怎么?”
“您怎么还把枕头带出来了?”
赵璟:“你亲手做的,我自然要时刻带在身边,不然岂不辜负了你一番心意。”
十八极不好意思:“并不什么贵重的东西。”王爷还视若珍宝。
“你做的,怎么会不贵重。”赵璟由心道。
十八听罢,更觉得脸上发烫,心想一个枕头而已,就叫王爷如此珍重。想到赵璟的身世,十八心底又是一阵叹息,知晓赵璟不易,少与人交心,恐怕甚少收过旁人的礼物,十八暗暗想着,以后一定要送个值钱的给王爷......只是不知道还有没有那个机会。
不再忸怩,十八靠到了枕头上。她近几日的确休息的不好,尤其是离幽州越近,她心绪越烦杂,每每夜里蝉鸣鸟叫,像在提醒她往日发生的事情,闭上眼睛,赤红的蹄铁和纷飞的战火就仿佛近在眼前。
十八躺倒枕头上,赵璟就在旁边看书,军队驻扎休息,外头起伏的蝉鸣变得有序,不再刺耳,十八渐渐平静下来,不一会儿就坠入了梦乡。
难得的无梦,到半夜被外面突然传来的喧闹声惊醒,十八醒来时,马车内只有她一个人,不知道赵璟去哪儿了,她将枕头放进座位底下,掀开帘子出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走到外面一看,赵璟在不远处,身旁还有张广和庞毅,面前的空地上是几个百姓,看模样都是成年男子,只不过面黄肌瘦,衣衫褴褛。
“官老爷饶命,饶命啊!”几个男人连声磕头求饶,气息奄奄,像是饿了好几天了。
平安守在马车旁边,十八便问他:“发生什么事了?”
平安:“几个人从林子里跑出来,身上又没有身份文牒,疑心是他国的奸细,正在盘问呢!”
十八见几个人狼狈的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是奸细。
“十八,这个哥哥我就要教你了,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人奸细鸡贼得很,为了怕人认出来,乔装打扮,特别是扮做乞丐和难民,好骗过守城的士兵。”平安说的头头是道。
“是吗?”十八朝那边看去。
庞毅拔刀指着那几个人:“老实交代,你们是干什么的?”
“官老爷饶命啊,饶命啊!!!”几个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目光呆滞地一直喊救命,什么也不说。
庞毅直接砍了一个人,那人应声倒下,血溅的到处都是。
“再不说,把你们都宰了!”
“哎呀!”剩下的几个人见到有人死了,吓得惊叫,有一个直接晕了过去。
“庞将军莫急!”赵璟淡淡出声制止。
庞毅不解:“王爷是要包庇这几个人?”
赵璟:“不是包庇,尚未查清楚就滥杀无辜,不妥吧!”
庞毅:“还有什么好查的,深更半夜荒郊野外,这几个人这么巧就能碰上我们,难保不是特意在此埋伏,若是出了情况,王爷您能负责吗?”
“庞将军稍安勿躁,你说特意埋伏,可是你看这几个人的样子,若是真的要找人当诱饵,一个就够了,何必要白白找四五个来送死?再说埋伏,此处树木稀少,草丛低阔,若是真的有埋伏足矣威胁到我们,需要多少人?”
赵璟有理有据,庞毅无法辩驳,仍是不服输地问:“那么依王爷所见这几个人是什么身份呢?”
他将问题丢给赵璟,赵璟不慌不乱,分析道:“他们应该是幽州的百姓,他们身上穿的木麻,是幽州盛产的作物。”
旁边的小将惊愕道:“幽州?幽州距此地还有百里呀!”
“怪不得他们的鞋子和衣物,都变得破破烂烂的。”张广若有所思。
“他们受了惊吓,现在问不出来什么,不如让他们好好休息之后再行盘问。”赵璟吩咐完就将事情交给庞毅去做,庞毅拧着眉头将人带走。
张广问道:“王爷,您让庞毅去办此事,不怕他趁机把那几个百姓杀了吗?”
赵璟:“他不敢,他面恶胆量却不大。”
狐假虎威的一条狗罢了!
“原来如此,还是王爷看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