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赵璟的话,文帝知道赵璟不打算借机发挥,“臣弟”二字,算是服软了。
赵璟从袖袋里拿出虎符:“臣弟怕是短时间不能再上前线,不能为皇兄分忧解难,肯请皇兄允许臣弟在家中养病。”
他说完将虎符递了上去,“司徒唁人中龙凤,皇兄可将北大营暂且先交给他管理。”
文帝本来以为赵璟会推举与自己关系较近的人,听到推举的是司徒唁后,脸色稍霁。
他今夜的本来目的是从赵璟这里取回虎符,赵璟言行不出错,为了不让世人说闲话,他只得先以庆功宴打掩护,再趁机要回北大营的管控权。
没了北大营,赵璟就彻底不足为惧。
皇帝知道赵璟与武王关系甚好,打算借打幽州来逼迫赵璟自己交出兵权,借机再治赵璟一个忤逆之罪,将他打发到荒地去,没成想出了这一档子事。
不论如何,虎符收了回来就是好事。
文帝让苏博海过去取虎符:“也是,瑾瑜看中的人总不会出错。”
“臣弟先行告退。”
赵璟捂着胸口,身形不稳,在宫人搀扶下慢慢走出了宣和殿。
文帝靠在龙椅上,将苏博海叫到身旁。
“你如何看?”
苏博海躬身道:“奴才不敢胡言。”
“朕许了,恕你无罪。”文帝最喜欢旁人阿谀奉承,苏博海就是其中的佼佼者,苏博海会说话,更会说好话,是以文帝平日最信任他。
苏博海:“依奴才拙见,傅詹事也死了,恐怕是杀人灭口.....”
詹事负责的是后宫娘娘和太子的宴会事宜,接办事宜说轻巧也不轻巧,说繁重也不繁重,要心思灵巧,面面俱到,虽然事多繁杂,但是个好活计,至少能在皇帝面前长眼。傅詹事便是由皇后推举而来,皇后是薛家的嫡女,难说此事和薛家无关。
苏博海点到即止,再往下说,就是议论朝事,他再如何受到皇上宠爱,也难逃妄言朝事的罪名。
“朕也是这么想的,薛邈胆子越发大了,当丞相他都不满意,朕看他是想当坐到朕的头上!”
苏博海满心惊吓,跪在地上。
“皇上息怒!”
“眼下死无对证,朕暂时还拿薛邈没办法,反倒还欠了赵璟一个人情……”皇帝重重吁了口气,越发觉得心内郁结。
赵璟原本是几个藩王异姓王里最好解决的,却不想出了这档子事,实在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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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和殿巫蛊之祸传开,靖王不仅平白遭受巫蛊之祸还交出了兵符,好在文帝许诺靖王一个月不用早朝,除了交出虎符外,一切待遇照旧,还赏赐他黄金百两以慰藉。
京中官员都在看靖王的笑话,靖王没有氏族撑腰,眼下又被夺了兵权,基本上等同于是个废人。
大晚上靖王府比白天还要热闹,靖王被下人抬进来,整个王府都闹翻了,起夜的起夜,熬药的,看守的,钱管家五十多岁,听到宫里发生的事吓得差点晕过去。
赵璟到第二日下午才堪堪醒来,王府谢绝一切访客,外面的风风雨雨闭门不听。
温驰安指着赵璟的脑袋,不敢真的上手,空了段距离,咬牙切齿:“你怎么想的?我们不是说好了做戏,你......你怎么把自己弄的半死不活!”
赵璟靠在床头,唇上泛着白瓣,气若游丝。
“只有亲眼看到我气息奄奄,才能坐实巫蛊之祸。”
顿了顿,赵璟笑道:“赵安楷敏感多疑,一定会起疑心,只有我装的真,他才会相信。”
“你也不怕他趁你发病要了你的命!”温驰安回想到那日在大宴上,赵璟癫狂缭乱的样子,心底就一阵后怕。
旁人都是恨不得离神神鬼鬼的东西越远越好,生怕粘上晦气,赵璟倒好,不仅不怕,还自己主动往上粘。
“怎么会,赵安楷最好面子,他要杀我,一定会用正当的理由,而且要维护好自己的脸面,更何况那巫蛊娃娃不论怎么看,不论他怎么查都只有一个结论,就是从宫里出来的,他杀了我,反倒像做贼心虚,难堵悠悠之口。”
说不到两句,赵璟咳嗽不断,温驰安将茶碗递过去,赵璟喝过茶捋足了气。
“不过驰安,那巫蛊娃娃还少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