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怜。
照片上的那个女人,不是吴舟月。
那么,真正能让他父亲犯糊涂的人,也不会是吴舟月。
陈静铭看着她,心想,是这场雨下得不是时候。是这场雨下坏了,他才会违心照顾她一整晚,直到风歇雨停。
……
家庭医生留下药,叮嘱几句,随英姐下楼去了。
当着陈文璞的面打的屁股针,吴舟月觉得丢脸,很不高兴,拉起被子盖住脸,不看陈文璞。然而,陈文璞有意的不说话,令吴舟月心痒难耐,俄而,她慢慢拉下被子,露出一双眼睛。
“肯出来了?”陈文璞坐在床边,低头看她。
吴舟月又想拉上被子,这回,陈文璞伸手阻止她,“不想看见我,那我走?”
一听他说这话,吴舟月立时坐起身:“不是!”
陈文璞还是走了。
吴舟月咬唇,当她要摔枕头时,只见陈文璞又回来,枕头欲摔不摔,她愣着不动,陈文璞过来拿下枕头,放于她身后。
“……我都说‘不是’了,你怎么还走?”吴舟月仰面看他,眸光湿润。
多么讨人喜欢的模样。陈文璞凝视着她,而后俯身解释:“我只是出去拿东西。”
拿来的东西很快落到她身上,胸口处一片凉意,吴舟月低头看,是一块白玉观音。
“去申城,顺便陪人去了一趟寺庙,正好有这东西,听人说那寺庙很灵,我特意请人开过光。”
陈文璞说着,手指沿着玉坠银链没入她宽松的领沿。
窗外海边霞光灿烂,映入室内,白色床单一抹暗黄。
吴舟月屏息,感觉到他的手指贴着她的胸口停在玉坠边,还有,还有,好像也掌握住了她有力的、乱掉的心跳。
“果然,还是白玉衬你。”陈文璞笑着说,拿开手。
吴舟月捂住胸口,大口呼吸,下一瞬,陈文璞俯身一手撑住床,一手扣住她后脑勺,以唇舌截住她呼吸的需求。
这一刻,福至心灵,吴舟月知道,她已经从陈文璞身上得到什么了。
不再是之前的若即若离,男人无心流露出的急切,翻腾的情|欲,通过她的身体与呼吸,统统都化作了她想要的东西。
可是,最后陈文璞仍会停下,脸上有她看不明白的怨怒。
深吻结束,吴舟月脑袋发蒙,一双手却清醒得很,拉起他的衬衫下摆,扣住他的金属腰带扣子,却怎么解都解不开,欲要探索他的手被捉住,她又急又恼,终于忍不住发作:“都这样了!在你眼里,我还不能算大人吗?”
“吴舟月。”
他的声音沉而冷,冷得好像挑起开头的人不是他,冷得她双膝发软,跪坐了下来,床单揪得发皱。
看陈文璞真的要离开这间房,吴舟月问:“你就这么不想要我吗?”
陈文璞没回头:“这个问题我回答过。”
“你在想什么?”吴舟月真的不明白,眼泪一滴一滴地坠落,“你会抱我,你会抚摸我,你会亲吻我,有时候我感觉得到,你会想要我……就像刚才,你想要我的,你明明想要我的!”
那么沉浸的吻,会是骗人的吗?
吴舟月冲他的背影喊着,“你不想要我,那送我走啊!送我回京州!”
喊完,眼泪似雨,她低头捂住眼睛。
听见房门阖上的声音,她想,他离开了,她一定让他生气了。那么,她失败了。她这样想着,没了顾忌,嘴里溢出小小的哭泣声,有慢慢放大的趋势。隐约地,听见有人叹气的声音,她讶然抬头,泪眼朦胧。
陈文璞来到床边坐下,拥住她纤瘦的身体,叹着声,“送你离开我,我做不到。”
吴舟月将湿漉漉的脸埋向他怀中,闷声说:“可你不要我……”
“难道非要我和你上|床,才算‘要你’?”对此,他颇为生气,也很无奈。
吴舟月认为陈文璞这样反问她,反倒让她没理,她激动反驳:“是你先的!是你先吻我的,是你先那个,然后又突然停下,是你让我多想,是你让我这样患得患失,是你让我变成这样……”
好多个“是你”,陈文璞附和:“是,是我,是我的错。”接着,话一转,“生病了,还有精神折腾我,年轻真好啊。”
吴舟月吸吸鼻子,不吭声了。
“还是说,你想要?”
陈文璞轻声问着,心思却早已因此百转千回。
吴舟月缓缓抬头,凝望他的眼睛,恨不能望进他心里,看看他的心是不是黑色的。
“如果我说‘想要’,你会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