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感觉出异样之时,少典有琴的清光剑已经横在他的脖子上了。
“国丈,贵妃,您二位这是何意呀?”
这僧人倒也有几分胆魄,白刃加身,言辞之间竟未有惧色。
夜昙和少典有琴对视一眼。
他们之所以没有隐藏身份,正是想要尽快解决此事。于是,夜昙也不再迂回了:“我们想知道,用小孩心肝做药引,炼制长生不老药,是不是你的主意?”
“二位冤枉贫僧了。”法雅从床上缓缓坐起身来,又以手抵着脖子上的清光剑。
看起来他会透露些他们想知道的,既然如此……少典有琴见状,便收回了清光剑。
“我们哪里冤枉你了。”一旁的夜昙随即接口道。
法雅开始向他们讲述这国中最大的秘密。
现在这个皇帝可能是假的。
“贫僧在追随皇帝打猎之时,曾看到他被一不明黑气包围。至于那黑气究竟是不是妖物,贫僧也不好判断。”
这次打猎回来后,法雅就发现,皇帝对他的宠信是大不如前了,但好歹没有罢了他的官职,只是交待了他一项新的任务,就是钻研那长生不老之道。
“国丈,想必您也知道,这长生不老乃是道门之术。想我释家,只求涅槃,不入轮回,方为离苦得乐之正道。”
他倒是没说谎,少典有琴思索了一下,朝夜昙点了点头,又示意法雅继续说下去。
“皇帝催促,贫僧便用瑜伽密部的仪式搪塞他。这时候,皇后似乎也发现了皇帝有异,怀疑是鬼魂附身。皇后嘛,自然还是想保住自己在这宫中的地位,便没有声张。她苦于身边无人商量,无可奈何之下,来找贫僧做法驱鬼。”
不待他们细思,法雅又道:“只是,贫僧势单力薄,不便打草惊蛇,也只能静观其变了。而近来这皇帝越发怪异,贫僧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翻来的古法,就突发奇想地要用一千一百个一十一个小儿的心来做长生不老药的药引。我佛慈悲,贫僧又岂能忍心看这皇帝造此杀业。”
法雅还对他们说,近来,他愈发频繁地做梦。
醒来后,这床上便留下了皇帝的信物——金厢白玉圭。
梦中那“真”的国王言及,他的鬼魂还于枉死城中徘徊不去,他是苦于没有办法,才在这国度久留。
“你说得是真的?”他虽然言辞凿凿,还拿出信物,夜昙却还是半信半疑。
“贵妃娘娘,贫僧乃出家人,出家人不打诳语。”
不打诳语,我信你个鬼。夜昙闻言,在那腹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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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三十里,有个清华庄。据法雅说,那死去的皇帝托梦给他,说自己因被害至死后,执念不散,鬼魂就在那处徘徊不去。
夜昙和少典有琴都认为,这僧人的说辞不可全信。看来还得他们两人亲自去验证一番才好。
进入庄门后,映入二人眼帘的是一眼黑色的枯井,就像一只眼睛,凝视着所有的来人。
离光夜昙曾在沉渊称王,也曾去过兽界那滴水成冰的寒溟渊,对这种风格的地方也算熟悉。
可那寒溟渊还有寒溟精晶可挖,这个鬼地方,除了阴森,看上去也没什么宝贝的样子。
夜昙和少典有琴相视一眼,最终不得不认命地从井口潜入水中。
那井水幽深,顺着井壁游过去,他们发觉原来这井水竟又联通着另一处石廊。
少典有琴伸手将井水中的夜昙拉上来。
他的衣服还在滴水。
“你冷吗?”夜昙想起来他曾被关在雷霆司,那里的温度就低得吓人。现在他又身无法力的,冻病了可怎么好。她赶紧掐诀把水滤干,又施了几遍清洁咒。
这温度对凡人而言,是有些冷。但下凡多日,少典有琴多少还是通过修炼,恢复了些法力,故而其实他并无大碍。
“是有点冷。”此言成功骗到娘子的心疼。
夜昙闻言,当即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搭在二人身上,又用手搂着他的腰,“还冷吗?”
“嗯,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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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二人就顺着石廊一直向前走。
越往前走,他们就越觉得,这个清华庄,倒似个传闻中的酆都模样。
蒿里山上有地狱阎罗鬼伯之祠,为酆都入口,只是离这里十万八千里。
他们依偎着向前走了不知多久,前方的路却是蓦然开阔了起来。
一条河流横亘在他们眼前。
夜昙从前,曾去过真正的忘川,也见过真正的奈何桥。
“有琴,你知道吗,冬天的忘川河,只要凿出一个窟窿,里面的鱼就会全部围拢过来。一网下去,能捞好多好多……”她轻声说:“到时候,我们一起去那里捞鱼好不好?”
“何必等到冬天,昙儿,你若是想捞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