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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与不争(1 / 2)

白日的云楼很安静,似乎夜晚的喧嚣都是假象,这片安宁才是这里原本的模样。没有任务的时候,任彦凇就会陪在元屏瑜身边。

琴音如涓涓细流,即便是怀中的覆水也随之安静下来。他们都在幻想有一日,他们能够完完全全拥有这样的日子。

任彦凇的主君是这云楼的主人,他躲在厚厚的帘幕后面,用蛊控制云楼中排名前十的人,用荣华富贵吸引排名靠后的人。

三年前,初出岱江派的任彦凇遇到了元屏瑜,于危难之际救下她,护送她回云楼求解药途中暗生情愫。

岱江派是江湖上有名的剑宗,任彦凇更是其中佼佼者,云楼主人以元屏瑜的性命作诱饵,又许以从军救国的诺言,将任彦凇收为己用。

每月元屏瑜都会收到带有暗语的药盏,上面有云楼主人交给她必须要完成的任务。或是探听高官情报,或是离间下毒。无论是什么,元屏瑜都会出色完成他的命令,只盼着有一日能和任彦凇离开云楼、双宿双飞。

任彦凇不是不爱自由,不是不怀念从前仗剑天涯的日子,从前在门派里,师父曾经告诉他:练剑之时,心肺腾扬而心志坚定,认准目标直达目的,不杀无辜之人、不生凌弱之心,若杀气过盛,则伤人伤己,毁心损志,纵使豪气万顷,也要先有能凌驭其上的定力。

师言犹在耳,物是人已非。人都是自私的,为救一人,他早就背弃了师门,手上沾满了无辜之人的鲜血,为达成任务不择手段。

唯有与元屏瑜在一起的时光才是他病入膏肓的解药,能解半时苦就心满意足。

琴音戛然而止,任彦凇接了任务匆匆离去,方才还温馨安宁的庭院,顷刻卸去温情的伪装,元屏瑜的手还停在琴弦上,余音散尽,她还恍惚未醒过来。站起身来,她眼前只有重重叠叠的云蔼,提醒着她这里是峭壁云崖,是一不留神就会粉身碎骨的绝境。

离国摄政王在国主病重期间执掌大权,聃世子地位空前,甚至有传言聃世子即将回离国。然而赵聃却对回国根本不感兴趣,流连青楼更加频繁,大有醉生梦死的架势。

质子回国同样困扰着地位本就不稳的神毓太子,二人相约云楼,欲一醉方休。

此次随行的依旧是艳无双和元屏瑜,不同往日,元屏瑜注意到艳无双有些非比寻常的表现,她攥紧双手,显得拘束,又在见到神毓太子进来后,仿佛抽走了一口气般颓然。

元屏瑜心下思忖,面上不动声色,然而无月感受到了她情绪的波动,身上的束缚隐隐松动。

神毓与赵聃心思不在酒肉歌舞,而是政事,神毓叹气:“世子你与孤投缘,你若真的要走,孤当真是舍不得,那些老臣只会叫孤放下七情六欲,恨不得孤成为他们的傀儡,孤素未谋面的弟弟,恐怕更要恨孤,今后孤身边,再无能说得上话的人了啊!”

赵聃苦笑:“我又何尝不愿留在施国呢?人间的富贵不过尔尔,刀光剑雨不如逍遥散人来得自在,又有谁给过我选择呢?”

话音刚落,艳无双坐在他身侧为他斟酒,元屏瑜瞧得清楚,在递过酒盏的刹那,她的手指轻抖,赵聃满腹苦涩,艳无双便欲与他交颈而饮。

一个可怕的想法突然涌上元屏瑜的心头,她顾不得其他,抛下琴当即下跪道:“世子,妾有一言,但求世子允妾说出口!”

赵聃放下酒盏,满面愁苦,一手支起侧脸,轻柔道:“元姑娘,但说无妨。”

艳无双被突然的变故惊住,她默默垂眸,看向赵聃面前的酒盏,一改往日娇媚,不再动作。

“对于妾,对于天下千千万万的平民百姓来说,我们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世子身份高贵、才智绝伦,如此得上天厚待,却自弃机会,安于富贵、只求苟全自身,实在非大丈夫所为!” 元屏瑜的额头抵在冰冷的地面上,屋内针落可闻。

艳无双神色复杂,转而盯着跪在地上的元屏瑜,不知道在思考什么,神毓似乎有些醉了,一手叉腰,一手举着酒盏抵在额头,恍若未闻她的话。

良久,元屏瑜听到一声轻笑,“抬起头来,元姑娘。”

元屏瑜抬起头,赵聃正含笑看着她,他摇摇晃晃走到她身边,没有扶起她,反而一屁股坐在元屏瑜身边,如同情人叙话般说道:“上天厚待?元姑娘,你自认出身低微便是上天赐你的苦难,那你可知,对于我们这种出身高贵的人,命运赐予的最大的折磨是什么?”

他朗声大笑:“为质几载,我捂住耳朵、闭上嘴巴,我躲在施国,以为能躲过腥风血雨,以为能摆脱的。如今才明白,几年的富贵安然,以为是命运全然的馈赠,然实为枷锁,属于我的命运,从来就没有停歇。”

他拉住元屏瑜的手,怜爱地贴近他的脸侧,笑道:“元姑娘,你看错了我,但你说对了一件事,不争,实非大丈夫所为也!搏与不搏,不过一死耳!”

他哈哈大笑,一仰头,竟就这么昏睡在地上,元屏瑜一把上前按住艳无双,艳无双抬头与她对视,她的眼神悲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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