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灯摇头,将口中食物咽下才道:“一个月后不是举办武林大会嘛,趁此间隙历练罢了。”
闻言路盎然眼睛陡然一亮,紧接着问:“那沈姐姐有规划好的路线吗?”
低头喝粥的陆逊悄然竖起了余红未褪的耳朵。
只听微哑女声洒脱,“并无,我总觉随缘漂泊才算得上历练。”
无规划……那岂不是正好同他们的计划不谋而合了吗?
陆逊抿了抿欲上扬的唇,内心催促着路盎然加把劲。
而陆痕垂下的眼眸微动。
“是嘛是嘛。”路盎然连连点头表示自己的赞同,黑润眸子骨碌碌转着。
“我们三人正好也是如此想法,不知沈姐姐可愿与我们同行?万一路途突遇叵测难解之事,我们几人还能相互照料。”
路姑娘好样的,陆逊嘴角微翘。
她双眸亮晶晶地望着沈流灯,月下湖泊般闪着期冀的光。
被这么双眼睛看着,让人很难说出拒绝的话。
而沈流灯也没想过拒绝。
她从善如流道:“我倒是愿意,就不知道你的两位朋友乐不乐意了?”
沈流灯看向在坐的两位男性。
暗中关注的陆逊在她话音刚落,便亟不可待抬头道了声:“乐意之至。”
在沈流灯略带笑意的目光下,陆逊耳朵诡异地红了尖,抵唇略有些尴尬地轻咳了声。
他方才是不是表现得有些过于……激动了?
沈姑娘该不会以为他是什么浪荡子吧?
尚未察觉到什么的路盎然简直想给陆逊这个好队友竖个大拇指了。
然后达成一致的几人一齐望向不动如钟的陆痕。
他只轻瞥了眼沈流灯被红纱包得严严实实的雪颈,没作声。
心下了然的沈流灯唇边笑意愈深。
啧,看来筹码垒够了。
要是陆痕真不想让沈流灯跟着他们,他大可在路盎然问那些毒虫下落的时候将她干的事供出来。
得知那上百人尽被她淹死湖中,心生隔阂的路盎然必然不会再说出邀请之词了。
但他没有。
因为如果没有沈流灯,这就是他会做的事。
更何况,暗箭难防,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才能更好地摸透她的目的。
见陆痕放任的态度,原有些忐忑的路盎然立马高兴为沈流灯解释,“陆大哥这是默认了。”
为了不让沈流灯对寡言的陆痕留下不好的印象,路盎然悄悄冲她道:“别看陆大哥面上冷冰冰的,也不怎么说话,但实际上他人很好的。”
人很好?
沈流灯眉梢微挑,而后微笑点头。
哪里好?
会掐她脖子的那种好吗?那她真的会谢。
沈流灯徐徐挽起衣袖,素手提茶壶给其余三人满了盏茶,而后举起自己的杯盏,笑道:“今日流灯以茶代酒敬你们一杯,往后就需麻烦你们了。”
“沈姐姐无须如此客气的。”
路盎然和陆逊也很快就举起了杯盏。
唯有抱剑之人不为所动,视若无睹。
不反对并不意味着有多欢迎。
路盎然有些尴尬地看向对面之人,小声地喊了声,“陆大哥……”
她出声,男人这才屈尊纡贵似地伸出只手,修长指尖捻起茶盏,轻飘飘举起。
无论四人心中如何暗怀心思,四只瓷白茶盏依旧在空中碰了杯,以极其亲密的姿态。
三人一饮而尽,唯有陆痕浅抿了口。
陆大哥拒生,今日没有拒绝沈姐姐的加入已然是意外之喜,她也不好再勉强。
为了让沈流灯不过度在意对面那仍旧满满当当的茶杯,路盎然故意拉着她说话。
“沈姐姐,昨日的情形你也看到了,那些黑衣人被放回,日后必会卷土重来,为了避免多生事端,我们吃完早饭就要准备去采买离开的东西了。”
黑衣人被放回……他竟是如此同她说的。
沈流灯不着痕迹地扫了眼陆痕。
还真是把她保护得密不透风啊。
所以他们误以为自己仍处于被寻仇的状态吗?
沈流灯重新举箸,夹了筷小菜入碗中,“无碍,正好我也有想买的东西,待会儿可以同你们一起吗?”
路盎然点头,“当然可以。”
心念微动的陆逊笑着提议,“其实我也有想买的东西,可以同你们一起吗?”
“当然……”在陆逊期待注视下,路盎然故意拉长的话语残忍落地,“不行。”
陆逊试图挣扎,“我感觉我的伤已然好得差不多了。”
路盎然上下打量他,“好了?”
修饰的话语被缩减至此,成功让陆逊感觉到了心虚,“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