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白玉真那样体谅我。
用冷冰冰的理性视角看待这件事,我便是杀害陶染的真凶,是魔君送入天宫的祸端。
现在他应该也明白了我为什么不肯告诉他,说出来,就是把处死自己的火把交到了他手里。
他听完深吸一口气,也消化了一阵子,没有出声。
帝君与战神都知情,而我却还活着,说明两位大佬留了我性命,如果不是出于仁慈,那便是有别的谋划,他与帝君同心,自不会拆台。
滴答,他划破手指,将自己的血滴进茶杯里,杯中透亮的液体变为暗红,推到我面前,说:“喝下去,你我同命,我死,你便会死,反之则不然。”
“反之不然?是说我死你没事?”
“没错。”他说得理所当然,“还有一个条件是接受者必须心甘情愿,你是心甘情愿的吧?”他笑。
他说他想了一下,千蛛情丝确实诡异,杀人于无形,而且不知它会如何出招,说:“小仙也不能总提心吊胆着,毕竟还要与云长使朝夕相处一段时日,你喝下去,我们两厢便宜。如果‘千蛛情丝’害死了我,那我拉上云长使陪葬,也不算亏了。”
我吃惊地看着他,因为他这多少有点自认倒霉的意思,拉上我一起死,乍听之下好像很恶毒,但我的贱命才值几块钱,如何能放到秤上与他对等?
他这样做甚至不是为了报复我,而是为了哪天我成妖成魔,他还能与我同归于尽。
怎么有点罗辑执剑威胁三体人的味道?
想当初战神也要与我同命,他是破釜沉舟,有几分难得的冲动,而兰亭只不过是突发奇想,随意为之。
想不到他一个心机深沉之辈,对付“千蛛情丝”的办法却是暴力拆解,极限一换一——任你再怎么邪乎,害死老子,你也别想好!
虽然他这个阉割版的“你我同命”有点坑爹吧,我也只好祝他长命百岁,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至此,天宫派来的两位使君终于握手言和,开始想办法一致对外了。
我和他说自从进了海蜃宫,“微布”就没信号了,我给他发信息是可以的,说明屏蔽的只是外界信号,局域网还在工作,摆明对方是要关门打狗。绵绵的凤凰羽还是能化作神力传过来,但这就没必要跟他说了。
竹筒倒豆一般,将这几日的所见所闻一一告诉他,却听他冷不丁问我说:“你可知凤主当年为何要退婚?”
他这么说,必是有内幕,绝不是突然反悔了这么简单,我不做声,但满眼都是求求了别卖关子,他笑了一下,说:“具体我也不知。”
“………………”
我不想听他说话了。
他却又问我说:“你可知帝君的窥天镜都能看到什么?”
这回我只看着他,面无表情。
他摇头:“提示到这样了,你还猜不出吗?”
你当我是你肚子里的蛔……哦!
他看我表情,说:“猜到了?帝君将这件事婉转地告知了凤主,凤主自然没有轻信,应该也是私底下又想了别的办法验证,我不知这件事是什么,但最后的结果就是沸沸扬扬了好一阵的天赐良缘,就此作罢,这对金童玉女也从此成了仇家。”
传说中的凤主重诺,一言千金,他又不是第一天认识自己妹妹,他答应婚事的时候就知道绵绵多半是为了赌气,但他已经想好了,押也要押她上花轿,彻底断了她的念想。
下这种猛药,他就没想着再顾及妹妹的心意。
“那能是什么事让凤主改变主意呢?”
我的言下之意是,得是性质多恶劣的事,才能让他回心转意,兰亭让我放飞自我,大着胆子猜一猜,我白他一眼,净叫我猜了,喃喃张口:“琼华神女……”
脑中闪过襁褓中粉雕玉琢的小世子,还有今天她在梧桐旁对我说的话,不禁心头卧槽一声,没这么狗血吧,我缓缓抬眸,难以置信地望向兰亭:
“小叔子和嫂子私通?!孩子是孟翊君的?”
兰亭差点喷了,我说:“他俩是什么时候好上的?我说怎么嫂子冲在第一线撕我,原来是为情郎抱不平!水君知道自己媳妇和自己弟弟搅和在一起吗?不会是他那方面不行,把媳妇送给弟弟重金求子吧!这垃圾还要娶绵绵?我呸!什么东西!他也配!”
兰亭:“………………”
我问他:“我说对了吗?”
让你猜,没让你瞎编,我这一通激情输出,让兰亭不知从何说起,只听见外面有人问话:“使君可一切安好?我等追查魔气追到这附近消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