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随时间甚嚣尘上,我怕若不快刀斩乱麻,拖得越久越麻烦。”
迎春连忙解释,她还是第一次看到素来儒雅的林如海如此动怒,吓了一跳的同时,心里也是暖暖的。
她知道,林如海这般动怒,是当真为自己生气,替她着急。
“父亲的担忧很有道理,姐姐这次也别怪我不帮你了。”黛玉也皱眉劝道,
“姐姐是女儿家,本来卷入这种是非里就该躲得远远的,便是为了避嫌再不去寺里了,也不为过,更别说还明晃晃的约上曾四娘一道,这不是坐实了传言?”
黛玉皱眉,这次也站在了林如海这边。
似乎是怕迎春还要坚持,又耐心劝道:“姐姐想是太过心急了,还是且再等等吧。父亲才刚和我说了,此事他已找了陈知府商议,看是否能查出那传播之人,或是使个什么旁的法子,让百姓的心思都转去别的事上……”
围魏救赵,转移焦点?
迎春有些意外地看想林如海,不想这样的现代公关手段,他一个故人也能想到。
其实这个法子她之前也想过,这么做的确也是可以,不过就算转移了民众的注意力,可谣言依旧在所有人的心里埋下了这样一颗种子,一天不澄清,就一天是黑料。
她日后可以回京,又暂时有冯紫英这个“契约追求者”傍身,在他照约定“悔婚”之前,日子都还算好过,可曾四娘怎么办?
寡妇门前是非多,如果当真用别的大事转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也就等于放弃了澄清的机会,那以后在很多听过此谣言的人心里,再想到曾四娘,就永远只是“那个和空明大师不清不楚的寡妇”,甚至会说的更难听,因为总有那么些人,是不吝将旁人往最坏处去猜测、去诋毁的。
见她始终没有说话,黛玉有些着急地看向林如海,小声催促。
“总之此事再议,你也别冲动,我知道你着急,也生气,但此事断断做不得。”
林如海说着,起身走出去,又补充道,“况且若那曾四娘听到这话,必定也是不肯的。你且在家里好生歇上几天,外头的事自有我。”
“我送父亲。”黛玉捏捏迎春的手,快步跟了出去。
“玉儿,那扫云,也别留了,料理家事上你素来不让为父操心,为父自也信任你,只是你到底年轻,虽则聪慧,狠辣不够,”林如海在门外对黛玉又多嘱咐了几句,指指门内,
“然则说到掌人理事,一味施恩是不够的,要恩威并施方可。那边的事,也交给你了。
至于你二姐姐,我知道你二人关系亲厚,如同亲姐妹,只是这件事决计不能由着她胡来,你务必看好了她,不许她出去。
事关重大,为父不必多说,相信你也明白当中厉害,万不可听之任之,否则便不是帮她,而是害她。你可明白?”
黛玉点头,目送林如海离开,一进来便见了迎春却已经瘫在了躺椅上,不由一叹:
“姐姐,父亲的话你也听到了。这次你就听父亲的劝吧,先别冲动。”
“我知道,你就别絮叨了,跟个七老八十的碎嘴老太太似的,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迎春闭了眼睛,懒懒道,“不就是不让我出去么,我听到了。出去一天,我也累了,让我睡会。别吵我哦。”
“姐姐你……”黛玉气到跺脚,还想说什么,却见她已经闭了眼,知道迎春不想再提此事,便也只好叹了口气,在旁随手摸了本书,静静陪着迎春。
迎春当然没睡着。
在空间里,她捏着面前的小贝灵魂体,正在“温柔”地撸猫。
从它粉嫩的耳朵尖,一路慢慢到松软的后背,再到长长的,大大的尾巴。
因为是灵魂体,所以比它在怡兰斋的要小上一圈,却也更加敏感,所以平日里这小家伙是不肯这样听话的任人□□的。
只是现在,它显然也知道心虚,便乖乖趴在迎春面前,一副任君采撷的乖巧样儿。
也不知道撸了多久,迎春的手慢慢地停了下来。
小贝抬头,轻轻地唤了一声,漂亮的瞳色里闪烁着盈盈的光芒。
“好了,我本来也没生气。只是……”迎春顿了顿,拍拍它的脑袋,“我没想到,林如海,他是真的担心我。”
利用自己和曾四娘为饵,把那幕后之人钓出来,也算除了一个隐患,她不相信,林如海会看不出来,这是最简单也最可能成功的方法。
可是他宁可放着这条路不走,也不能任由自己冒这个险,迎春是当真觉得,有点窝心的暖意。
“他喜欢你啊。这些天你看不出来吗?”小贝舔舔她的手指,轻声道,“我觉得他有时候看你的眼神,是真的像看女儿一样。”
迎春挠挠它的下巴,看它舒服得眯起眼睛。
她当然知道,林如海欣赏自己,但是她一直以为那是对于自己的聪慧和能力的欣赏,对自己的好,也是出于对救治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