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人群却已经散开,看着人群陆陆续续离开,有些临走前还对迎春恭敬鞠躬,迎春心里隐隐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果然,就听空明大师走到她面前,端庄合十:“女施主所应之事,我方才已经告知众人,三日后义塾开门选徒,还望女施主一定前来。”
迎春张口,还没说话,空明大师身后的那婆子已经死死盯着迎春,开口道:“我知道你不过就是想博个好名声,不过为了我孙子,我便忍了你这口气。你可仔细些!我刘家的命根子!你若敢有半点亏待,我老婆子拼了这条命也和你没完!”
她恶狠狠地说完,又看看空明大师,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又有顾忌,咬牙愤恨半天,终究还是一跺脚走了。
迎春看向空明大师:“大师,我似乎并没答应过这义塾之事。”
“女施主心怀天下,有济世之心,又怎会拒绝此等行善积德的大事?”空明大师慈善笑道,看着迎春似乎还要拒绝,于是又补充了一句,“这也是女施主的功德。女施主,应该也不会拒绝?”
迎春:“……”
黛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忙转脸掩饰。
这不就是二姐姐方才让空明大师照顾刘婶母亲的话么?
二姐姐这可也算是遇到对手了,竟被拿她自己的话来挤兑,也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罢。
“怎么回事?什么义塾?”林如海蹙眉,有些不放心地问道,又皱眉看那婆子离开的方向,沉声道,“看方才那婆子神色,大师难道已经宽恕那婆子了?恕林某直言,今日之事,若她怀恨在心,日后只怕会是个隐患。”
“她方才已经答应老衲,日后绝不踏入大明寺半步,否则别怪老衲赶她孙子下山,日后也再不许入义塾。”空明大师拈须而笑,对林如海赞道,“至于这义塾,本也是贾二姑娘的功劳,她与令千金见识皆有不俗,林大人果然见识非凡,教女有方。”
“大师谬赞了。”林如海还要追问,只是周围人来人往,到底不便,遂让道,“大师难得下山一趟,也算有缘,不如进来稍叙片刻”
“也好。义塾之事,正要同女施主细细商议。”空明大师笑道。
看着他和林如海我互相客气礼让一番,一同进了林府,旁边黛玉拉拉迎春衣袖,低声道:“姐姐,义塾是何意?怎么没听姐姐和我提起过?”
“没和你提起过是因为我也没听说过。”迎春狠狠翻了个白眼,拉着她大步跟进去,“这大和尚也太不肯吃亏了。我不过让他下山来替我做个证,他居然讹上我了。以为把话先说出去就能让我答应帮他么?休想!”
“不是姐姐讹他帮忙救治那刘婶亲娘的吗?”黛玉疑惑。
迎春住了脚步,回头看她:“什么意思!你帮着他?那刘婶本来就是大明寺外卖茶水的,他大明寺难道没有一点责任吗?而且我让他做这样的好事,不是替他自己积的功……”
她一边说着,一边觉得的确是有些心虚,心里不觉有些暴躁,怒道:“总之你信我一句话,这大和尚不是什么好人!他让我帮忙办这义塾,一定是有企图的!”
“姐姐,你……你好像一提起空明大师,情绪就有些不对。他……他请姐姐进禅房后,难道是对姐姐说了什么吗?”黛玉小心地看着她脸色,揣测道。
迎春一愣,摘帷帽的动作就僵在了半空。
黛玉蹙眉,确定了迎春怕是听了什么不好的话,心下也是略略一沉。
空明大师是得道高人,平日里除了布道讲课,便只在设棚舍粥时露过面,但因为道行极高,被当今也是曾经赞许过的,本地威望也是极大。
如果说空明大师真的看出了迎春命格,或是日后有什么不好的,怕是……
“哎哎——我的发簪!”
黛玉一边想着,耳边忽然传来迎春声音,连忙回神,这才发现自己差点把迎春的发簪连着帷帽扯了下来。
此刻她们已经进了二门,偏司棋和紫鹃又都被陈青禾家的拉去盘问,她刚才自己已脱了帷帽,回头见迎春动作笨拙,便来伸手帮她,不想一时分心,反倒扯了她发簪。
“对不住对不住,是我一时分神。”黛玉连忙小心给她理好发丝,又重新戴回发簪。
“乱想什么呢!”迎春看她还是有些神思不属,只好叹了口气,给她解释道,“我在寺里和你一起烧香后,虽然是被大师请进了后面禅房,但却没被他算命,更没说什么不好的谶言,只不过因我捐了太多的香油钱,故而寺里的小和尚禀报了监寺大师,因而请我进去当面谢我,又请我吃了些糕点,算是谢礼。”
“是吗……”黛玉显然不信,“可我刚才看姐姐和空明大师说话的样子,绝非初次相见,而且姐姐素来冷静,可对着大师却似乎总有些不满。这是为何?”
迎春看着她,叹了口气:“你观察我太仔细了。”
“姐姐到底出了什么事,难道连我也不能说不成?”黛玉皱眉,更不放心了,“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