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这种受赏会究竟有多大含金量,只知道报道鼓吹得厉害。每个获奖人看起来都像是名师大家,从穿着和服的年迈男人到娇艳俏丽的妙龄女士,他们逐一上台,观礼者每次都报以热烈掌声。
轮到葵时,她与同获奖的两人并排站于台上。有了对比,这女人越发醒目,以至于他们觉得现场的掌声比起之前还要热烈。他们看葵谦恭地颔首领奖,骄傲感油然而生。
男人的想法大抵相同,看着镜头中的女人,从她的外表联想到她脱掉和服后那具白花花的身体,再想到两人独处时她是何等娇嗔、何等风情。只是男孩儿大多败于羞涩,只敢在恭喜后小心说一句“姐姐真漂亮”,而年长者则热烈直白。
樱井葵看着手机里今牛若狭那句“下次穿?”,冷静地回复道“滚”。
她是天生的焦点,男人总忍不住来和她打声招呼。看她在别的男人那边也吃香,少年心中多少有些吃味。再见她熟稔地应付,刚刚好的笑,心底又升起得意。
她显然习惯应付闪烁的镁光灯,也自有一套话术对付难缠的记者。等人问到她的婚姻,她终于露出整场第一个货真价实的笑容,举起左手炫耀那两枚戒指。紧接着被人问到恋爱与再婚,她又恢复刚刚好的笑容,不咸不淡堵回去,把话题引到樱井家,给家族戴帽子。她像一尾鱼,娴熟地游弋于会场,尽情施展魅力。整场下来她拿到多少名片?不清楚。只知道这种以交际为目的的酒会,谁也没她收获多。
葵
刚下车就接到医院联系,心情如何?
我看着急救室门口的少年们,太阳穴一阵抽痛。
好端端的武藏祭典,为了这场祭典我甚至在酒会结束后连夜赶回东京,结果等待我的是医院急救室的联系。
“先去找医生把自己处理好。”我说。
“哪儿有这个心情!”不知是谁堵了我一句。
“哈,那你们干吗把他送医院,你们该直接给他做手术啊。堵在这儿有什么用?不够碍眼。”
我想抽烟,又想在这儿抽烟恐怕会被医生赶出去,只好作罢。
“家属是?”有个医生出来。
“我。”
听病情,做判断,缴费。这一套流程带着令人恐惧的熟悉。最后医生叹息道:“做好心理准备。”艾玛的眼泪即刻涌出来。
等我缴费回来,她还伏在一个女孩儿怀里哀嚎。我理应过去安抚她,只是听她的声音总觉心烦,索性把力气花在控制自己不吼出“吵死了”。
“姐姐,手。”
三谷隆拉开我的手,我这才发现手背上又一次满是掐痕。
“没关系的。”mikey说,“坚仔跟我约定过....”
“你最好现在开始祈祷,祈祷他没事。”我笑起来,尖酸刻薄得像童话中的恶婆婆,“如果他死了,那就是你的罪过。”
“姐姐...”三谷隆抓住我的手,“姐姐别这样...”
mikey盯着我,他的脸上带着血污,嘴唇煞白。
“他本来应该牵着女孩的手参加祭典,而不是像现在躺在急救室生死不明。造成这一切的是你那狗屁不通、幼稚可笑的....理想!理想!”
“姐姐,我们先出去吧,姐姐我们出去透透气。”
三谷隆扶起我,我回头看mikey。“如果他死了,你该多痛苦呀,这是你亲手造成的。”
东万的孩子都在医院门口,我来时把行李扔给场地圭介。这会儿他正坐在箱子上,看到我,朝我走了几步。
“你们没事吗?”我问。
“没什么问题。”场地圭介说。
“叫他们先去看医生,不要在这儿硬撑着。”
和服的下摆收束,行走起来麻烦得很,鞋子卡着脚趾,越发叫人厌烦。我坐到箱子上,甩了鞋子,这会儿终于能抽支烟。
“龙有找过我。”几个干部站在我周围,我打量了圈,小孩脸上多多少少都带着伤痕,“阿帕入狱的事情。”
“之前是你们六个,现在两个在少年院,一个在急救室。以后要怎么办?我以后见你们是不是除了去监狱就是去墓园?我不求你们念出好成绩,你们只需要老老实实读完高中....算了....”
我把烟蒂丢到地上,重抽出一支叼在嘴里。我跟他们没什么好说的,这些孩子根本说不通。
“为什么女孩也在?你们到底在干什么,把女孩也牵扯进来?”我掐了掐眉心,让自己清醒一些。
“…对面领头的是个很高的男人,黄色挑染,戴耳链,手上有文身,一手‘罪’,一手‘罚’。”三谷隆道出前因后果,最后支吾着解释说,“女孩....本来是在一起逛祭典的。”
我不再言语,总觉得事情怪异,又理不清头绪。天知道三途春千夜怎么想的,这会儿他还过来拨弄我的发簪。
“别闹!”我挥开三途的手。他老实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