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定是爱极了的。” “阿耶不必忧心,知微既嫁了我,那她所爱的,也就是我所爱的,这荔果,小婿日后家中必当常备,只怕她吃腻,不怕她吃不到。” 贺臻这一通表衷心,当真是酸,钟知微听来,只觉她的牙都要被酸倒了,这一番话后,她再没心思去感叹贺臻的心细如尘了。 钟家其他人与钟知微的反应是一般无二的,这下原本该给女婿的下马威没能奏效,主动权甚至被贺臻捏在了手里:“不说这些了,除去回门本该携的礼之外,小婿还特地为阿耶和弟弟妹妹们另备了一份礼。” “我知阿耶平生唯好美酒,因此给阿耶备的也是酒。”贺臻这话成功勾起了钟三丁的好奇心,但他端着的架子还不肯放,“什么酒?上京城里不就那些酒嘛!西市腔还是阿婆清?” “乌程若下、剑南烧春、岭南灵溪,还有浔阳湓水,还望阿耶不要嫌弃。”随着贺臻的话音落地,钟知微眼见着她阿耶倒抽了一口凉气,眼睛骤然亮了起来。 贿赂完了一个还不够,贺臻当即将目标转向了下一个:“至于袅袅,东市时锦坊的衣裙,不知你可喜欢?” 钟袅袅又惊又喜:“哪一件?!他们家现在学着那该死的童家商行,也弄起来什么定量发售了,这一季夏季新出的衣裙,我一件都没抢到。” “全部。”贺臻冷不丁淡淡抛下的话,叫钟袅袅改口比什么都快,“姐夫,你是怎么办到的啊?!” 钟袅袅问得直白,贺臻答得更坦然:“有钱就行了。” 眼见着阿耶和妹妹接连倒戈,不待贺臻接着开口,钟庭波就已横眉竖目,端出了一副“这点小恩小惠,你可收买不了我”的姿态来。 贺臻漫不经心瞟了一样钟庭波,他脸上笑容不改,以退为进道::“庭波自小出入弘文馆,想来定然是见多识广,我怕这寻常之物不能入你眼,特意派人去寻了番邦的新奇物件火齐珠,那物不借外力就可聚光点火。” 钟庭波前面骨头还硬得不行,可这下他却成了最不淡然的人,他猛地一把抽身站起来:“在哪儿呢?真有那么神奇?!” 贺臻闻略作思索状,安抚她弟弟坐下:“现下应当同其他礼一道送去库房了,庭波莫急,用罢了膳再去看也是一样的,左右是你的,跑不了。” 短短半个时辰不到,钟知微已彻底见证了贺臻的本事,这个人若是真心想做些什么事,他真是上穷碧落下至黄泉,无所不用其极,不达目的便不罢休的。 杯酒言欢,热闹非凡。 这一家子原先看他不惯打算为难他的人,现下却被他哄得这叫一个眉开眼笑,一口一个女婿,一声一个姐夫,亲密地叫坐在席上的钟知微只觉恍如隔世,不知今昔是何年。 “知微!知微!”转眼间这回门宴已走到了尾声,钟三丁粗犷地连唤了好几声,钟知微才回过神来。 她一抬眼,便见这一桌的人,都在瞧着她,钟三丁往她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心思呢?你婆母知你今日回门,特地赶来看望你了,现下正在你院子里等着你呢。” “阿耶跟女婿投缘,还得再聊一会,你便先去见你姨母吧。”钟三丁三言两语便把钟知微给安排完了,她懵懵懂懂回到青朴院时,心下困惑仍不消,钟家白衣出身,在这上京城里,哪儿来的什么其他亲戚?这姨母之流她先前可从未听过,更遑论见过了。 钟知微盛着如斯疑惑入了青朴院,寝殿内那位“姨母”站得挺直,她一头乌发虽已现银丝,却丝毫不碍她的端方雅正,还不待钟知微走近,她便躬身行了个礼:“儿姓田,曾任职于大明宫内。” 钟知微明了了。 古往今来,这三日归宁,不单单是回家好让父母之心得到安宁,在此之外,还有见到母亲,自有私房话讲。 她阿耶平日里虽然粗心大意,但面对儿女却也懂体贴入微。他之所以支开贺臻,乃是因为他找了个从宫里退出来的女官,而这女官眼下显而易见,是要问她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