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倒被那病弱的人折腾到自己气喘吁吁。
“阿姊,我现在不想喝药。”那人伸手攥住她的手,声音带了一丝柔弱,可力气仿佛大得很,她一时竟难以撼动“她”分毫。
“可是,不吃药,你的病怎么好?”
陈枝着急,软着嗓子劝道:“阿鸢,咱们先吃药,好不好?吃了再睡。”
“阿姊抱抱我,就不冷了。”
床上人用一双无比莹然的眼眸,很是无辜地看着她,就像山林间迷途的麋鹿般纯净,“她”恳求着:“阿姊,抱抱我吧。”
无论是谁,都难以抵挡这样柔弱的眼神。
“可是……”她犹疑着,低头看着自己身上酱色的衣衫,“阿鸢,我刚收摊回来,衣衫都没来得及换,就这样上去,恐怕会弄脏你的床。”
“无妨,我不介意。”
那人轻飘飘一句话,又柔声低唤:“阿姊……”
陈枝无法,心内却有顾虑,她想了想,伸手脱掉外衫,只留下内里一袭干净的中衣,又将鞋也脱了,才放下心来。
这样,总算不会弄脏阿鸢的床了。
可床上的阿鸢,在看见她脱衣后,玉色面庞倏然一愣,狭长深眸瞬间涌起一层汹涌情绪。
女子身量修长,白色单衣下,明显露出窈窕曲线,如一株烈烈绽放的桃花,婀娜多姿。“她”只觉颊上一热,一股气血难以自控地在下腹狂涌。
该死!“她”简直是挖了个坑给自己跳。
陈枝小心翼翼脱了鞋,钻进锦被,发现本来喊冷的人此时正蜷缩在一角,离她十万八千里。
她生怕阿鸢的身子出什么问题,急忙凑了过去,伸出手去,揽住“她”微凉的脊背,责备道:“阿鸢,你离我这么远干什么?快过来!”
明明是“她”喊冷,如今又避她如蛇蝎做什么?
陈枝不由更紧地揽住怀内的人,虽然“她”的身子不似上次那般寒彻,却也谈不上温暖。
今日,“她”又在燕子街弹了那么久的古琴……一想到这里,她感到眼眶微微湿润了,阿鸢,其实为她付出了很多。
她紧紧抱住怀中人,试图用自己的温度去温暖“她”,心底里也随之产生了一个坚定的念头。
“阿鸢,从今往后,我会好好跟沈大夫学医,我答应你,一定将你的身体调理好!”
淡淡的素冷梅香,似是从“她”身上,丝丝缕缕地飘了出来,陈枝紧紧搂着“她”的肩背,“她”脸颊被她揽入怀内,不经意间触碰到一片柔软。
瞬间,整个人都僵住了。
可女子似乎并没发现怀中人的怪异,只当阿鸢的寒疾很严重,不住地轻抚“她”的背,试图让“她”缓解冷意。
却在下一秒,一双柔嫩的手腕被人轻易缚住,拉过头顶。
一阵天旋地转,有人欺压而来,她在惊诧中,猛然对上阿鸢那双昳丽无双的凤眸,眸子黑沉沉,汹涌地翻滚着一些她看不清的情绪。可是她却能清楚地感知到——危险。
是的,很危险。
那双眼,锐利又凶狠,令她想到了山野间奔腾的猎豹,是瞄准猎物的眼神。
一瞬间,她浑身都开始打颤,这样的阿鸢令她觉得有些害怕,莫名就想要后退,可身子被“她”用力箍住,她根本就无从逃脱。
“阿、阿鸢……你怎么了?”
她心底惶然,一双澄澈明亮的眸映着“她”玉色的面庞,阿鸢凝视着身下的人,一种强烈的冲动在体内躁动。
可看到女子惊慌的神色后,“她”寻到一丝清明,忽然松开她的手,略略离开了她。
陈枝低声喘着气,看见阿鸢又蜷缩在墙角,虽然心有余悸,却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阿鸢,你……你到底怎么了?”
床上人转过头来,又是一双柔弱的美眸,娇喘微微,与适才那凛冽的模样分毫不沾,陈枝不由心头诧异更甚,听见阿鸢开口道:
“阿姊,我寒疾发作时,偶尔脑子会不清醒……对不起,刚才吓到你了……”
原来如此。
陈枝松了口气,却还是忍不住担心起来:“那这寒疾也太严重了,改日我陪你再去悬壶堂找沈大夫看看吧?”
说着,又爬到“她”身边,问道:“阿鸢,那你现在感觉如何?我过来,继续帮你暖暖身子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