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句,紧接着便有清浅的呼吸声响起。
秋月望着她的睡颜,好笑的替她掖了掖被角。
翌日清晨,平宁院来人说是不必去请安,江韫索性赖在榻上没再起。
昏昏沉沉的睡了许久,又被秋画叫醒说是该吃药了,“郡主从前觉少,今儿怎么睡不醒似的,这药都热了三回了,再不喝该错过时辰了。”
江韫揉了揉鬓角,闭着眼睛说不想喝,“才梦到你与秋月追着给我喂药吃,怎么一睁眼就要吃药。”
她拉起锦被遮过脑袋,瓮声瓮气的拒绝:“不想喝,我这算什么伤。”
两人劝了几句正发愁着,外面进来丫鬟说是大姑娘来了。
闻声江韫在被窝里动了动,很快又没了动静。
江槿进来,将披风解下递给丫鬟,一阵风似的往江韫榻边去,“韫儿,你怎么样?前天我舅舅生辰,便同我娘回我外祖家待了两日,谁知今晨一回来祖母便说你受了伤,快让我瞧瞧。”
江韫说没事,见江槿不信只好说自己伤在脖颈处,“只是稍稍有些痛,尚能忍。”
江槿又问她受伤的缘故,江韫捡着给她说了几句,江槿一面心惊一面担忧的看着江韫,“好在你没事,只是瞧着褚大人一派清瘦的文人样,不成想竟能将你救下!”
江韫才要解释,便听江槿又问道:“说起褚大人,我那日去平宁院时,听到祖父在说你同褚大人的婚约一事。”
她直直的看着江韫,皱眉不解道:“不是你同褚衍之吗?怎么就成你同褚大人了?”
秋画秋月齐声:“什么?”
江韫咬了下唇,抬眼便对上三双眼睛,她缩了缩脖子,拉起锦被挡在眼睛下,只拿一双圆溜溜的杏眼瞧她们。
半晌才有些落寞的小声说:“是我弄错了。”
江槿欲言又止看她半晌,才恍然道:“怪不得你要去赴褚大人的约。”
“不是因为这个。”
江槿却笑的了然,说这样也好,“褚大人如今已经功成名就,我见过几面,果真是坊间传闻的那般,‘言念君子,温其如玉’,祖父颇为赏识褚大人,想来亦是满意的。”
秋画发愁,“这……郡主先前多与表公子交好,奴婢以为……”
秋月点头附和:“是啊,表公子也不错啊,这回也是他将郡主救了回来,如今那左臂还留着那么长的疤呢。”说着,她还夸张的拿两手比了比。
江槿讶异的眸子睁大一瞬,扭头看江韫:“竟然不是褚大人,是褚衍之救的你。不对啊,不是褚大人邀你相见吗?褚衍之他去凑什么热闹,他怎么会救你啊。”
江韫听她们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讲了个遍,这会子将话递到她嘴边,她却不知该说什么了。
她张张唇,“我也不晓得。”
江槿觑她一眼,继续八卦:“那你同褚大人?”
江韫抬手捂住她的嘴,认真道:“什么都没有,我赴约只是为了同褚大人讲明,我怕是要违约了。”
江槿捏住她的腕子取开她的手,“褚大人如何看?听我娘说,他如今仍是孤身一人,他从前可知这婚约,褚衍之也知晓吗?”
江韫闭了闭眼,不欲多语。
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方才让江槿踏进枫泊院半步!
江槿握着她的手,捏了捏江韫指腹,用哄骗的语气央求道:“好妹妹,你就给姐姐说道说道。”
“昨日我清醒后,倒是同褚大人见了一面,他并未明说是否晓得这婚约。”江韫顿了下道:“不过他说,我娘同褚夫人并未说明究竟是为谁人定下的婚约,所以那人是褚衍之还是他。亦或是通通不行,只当没这回事,一切皆取决于我。”
江槿听罢,拧眉半晌才道:“褚大人倒是考虑的周到。”
江韫不置可否。
江槿又巴巴望着她问:“那你待如何?可还心悦褚衍之?还是如今已经不喜欢他了?”
“你好烦。”
江韫赌气不想再同她说话,捞起锦被盖在头顶,缩回被窝装起了鹌鹑。
江槿戳了戳她的锦被。
秋画笑着往外走,说正好去拿药,这会儿药应该温好了,让江槿劝着郡主将药吃了。
这厢江槿不依不饶的去戳江韫,一面絮絮的喊她好妹妹。
江韫被她磨的没了脾气,掀开锦被,扬声道:“谁也不喜欢,更不喜欢褚衍之!”
下一瞬,雕花木门吱呀一声打开。
秋画惊讶的声音绕过山水屏风传来,清清楚楚的映入里间每个人的耳中:“表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