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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1 / 3)

院中小塘里昨日还卷着的荷叶,今日一早便展开了,透着新绿,载着晨间的露珠。沈云疏从池边走过,蓦然发现,竟已步入夏日。

晨间母亲下厨做了荷叶粥,用罢甚是清爽,倒是不经意间平复了几分沈云疏为这些日接连不断的意外而出现的躁急。

到书院便发现五公主今日果真并未出现,沈云疏趁着茶歇与谢驰衍一同出了学房。

沈云疏有些不解地看着倒吊在树上的谢驰衍,虽他日后会是一把战场利剑,然如今好似一只上蹿下跳的猴子,实是不知上位者是受了何方高人指点,如今便能知他非常人。

倚着树干,望着倒吊着晃荡的谢驰衍,沈云疏开口问道:“你在金桂园做何事?”

停下摇晃的身躯,谢驰衍转过头看沈云疏,“为何要做事,我等着金桂园分红便可。”

眼看着谢驰衍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沈云疏迷惑着问:“那你为何会去?”

谢驰衍继续摇晃,言语间处处透着轻快,“我兄长同意了,我便去了。”

“你兄长?”

谢驰衍犹豫片刻,跳下树来凑近沈云疏低声说道:“我兄长与程岱渊私交甚笃。”

奂京世家间有些私交本是无甚稀奇,他若是不做些神神秘秘的模样,沈云疏反倒不会疑惑,如此这般沈云疏便记在了心中。

谢驰衍继续道:“我只是听从兄长吩咐,兄长自有考量,我做自己便可,不必忧心此事,做个人人厌烦的纨绔公子哥便好。至于别的,你倒不如去问问程岱渊,他应当比我兄长知道的多些。”

果真如他们所言,几大世家,处处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圣上只需握紧风筝线,便无需忧愁。

在奂京确如行走与悬崖边,稍有不慎便会跌入万丈深渊,也难怪自己轻易落入圈套。

也是不知他兄长是究竟为何这般成竹在胸,为谢驰衍托底甚深,养得他一副无甚忧心的模样,只是不知他兄长告知他几分,沈云疏沉思一番,开口道:“程岱渊与方由汜似与学房内同窗皆不同,我看不明白。”

谢驰衍理所当然地开口道:“他们二人自是与我等不同,是奂京城内名声绰约之人,乃是文曲星下凡。”

沈云疏扑哧一声,讥笑出声,揶揄地开口:“天上何时有了两个文曲星,还一起下凡了。”

谢驰衍知她因昨日之事与程岱渊及方由汜仍有隔阂,站在旁边绞尽脑汁,想着如何为他们二人辩白一二。

沈云疏见他不语,便又打趣道:“世间万事万物总有高下之分,他们谁更当得起文曲星的名号?”

谢驰衍着实思量了一番,摇摇头道:“都是一般人望尘莫及的。”

说罢抿着嘴不语,似又思量了一瞬,接着说道:“若定要比较,论及文才应是方由汜更甚一筹,若论全才当属程岱渊,然程岱渊为人更深沉些,不外露。”

沈云疏闻言问道:“他既不外露,你又如何得知?”

“自然是兄长告知于我,兄长曾说程岱渊乃是当世不可多得之人,他擅谋略察人心,是为大才,但他志不在朝堂之上,不愿尔虞我诈,勾心斗角。”

有人便是寒窗苦读数十载,在朝堂上摸爬滚打一生,也得不到程岱渊不愿要的,这大抵便是造化吧。

虽人各有志,沈云疏仍是有几分不解,开口问道:“他为何不愿呢?”

谢驰衍摇摇头道:“不知。”

“若是你如他一般有大才,你会一心远离庙堂吗?”沈云疏望着谢驰衍道。

“我自是不会。”

“为何不会?”

“我不愿父亲与兄长步步为营,也不愿我维护之人背后无援,我若能身居高位,我自当仁不让。只我自小愚钝,远不及兄长半分,是父亲与兄长处处护着我,我能听从兄长所言行事,他们或许能省心些。”

见他似有些许落寞,沈云疏安慰道:“你虽于文之一事上尚不如他们,然武之一事他们不如你,或许你乃将星。”

谢驰衍闻言赞许地点头,“确实如此。”

竟是自己多虑了,沈云疏似要怀疑自己方才是看错了,竟能在谢驰衍面上瞧出落寞来。

如谢驰衍这般心性,想必生活也能多些趣致吧。

思及自己昨日的打算,沈云疏试探地问道:“如此说来,若定要得罪一人,当选方由汜,应纳程岱渊为友?”

“为何定要得罪一人,我看谁都不得罪为妙,得罪方由汜不一定能全身而退。”谢驰衍不赞许地摇头。

话虽如此,然自己恰巧与方由汜至小便合不来,互相得罪罢了,如此说来心中便更能过得去了。

“你兄长不应当只是赞扬了程岱渊一番吧?方由汜呢?”沈云疏探究着问道。

谢驰衍凝眉不语,思量一番,开口道:“如今我们在此明目张胆地妄议他人,怕是有些不妥吧。”

沈云疏眉毛高高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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