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入国库。今日被冯莽胁迫之卿,扣其俸禄一年。”
此行之人叩首谢恩,由护军送出皇城后落荒而去。
一朝一夕,春去秋来,章丽楚就叹得一个世事无常。既然冯莽已去,那也就剩下自己了。
章丽楚历三朝,亦见过多少次皇城之危。她并不怕苍祝逼宫而来,只是不知苍祝心中所想,是否能担虎符之重。
章丽楚忧心忡忡, “陛下要什么,老身知道。但老身受文居帝所托,不可有违誓言。除非你给我一个信服的理由。陛下仅仅想收复鲁越,老身是不会答应的。”
“朕要虎符,不仅是为了收复鲁越,还要改变这个世道,”苍祝顿时沉痛不已, “北蛮韩邪已犯我大平多年。我们避而不战,和亲求和,换来的也不过是得寸进尺。朕亲手送出三姐和亲韩邪,她一去,永不复返。边境百姓惶惶度日,今朝是大平人,明朝是韩邪腹中肉。皇祖母不予虎符,大平就要永无止境地受韩邪屈辱。国之不国,民之何去?”
对抗北蛮韩邪,这是章丽楚不敢想象之事,她甚有惶恐,“陛下有此志,可想过韩邪与大平也曾交战,韩邪百战不殆,大平屡屡败退。如今难得太平,若是陛下再度兴兵相抗,耗尽国库又一败涂地时,国又该何去?”
苍祝苦笑, “皇祖母怕此,朕又何尝不怕。但朕不能怕,因为韩邪绝非要边境几里地,而意在南下攻城,吞并大平,另立他国。届时,大平又将何去,百姓又该何从?单说皇祖母亲族,如冯莽之类,只知恃强凌弱,狐假虎威,等韩邪南下,他们又将是何等难堪面目。是俯首称臣,背祖忘宗,还是被利用过后,一个个被烹骨煮肉,饮髓啖汤,这样皇祖母可会安心?”
章丽楚瞬间闭目,冯莽之流历历在目,她是不愿想此情形。
“此番残忍,皇祖母不敢听闻,然这便是韩邪日日对我大平百姓所为,” 苍祝声声痛斥,这些许日子的压抑也再难克制,“朕的三姐,皇祖母可知她的丈夫死了,她被逼嫁给她丈夫的儿子,她宁死不从,已经自尽!”
章丽楚闻之一骇,身子朝后一仰,“堂堂公主,受此大辱,何其哀矣!”
长寿宫内皆是悲戚,一国之主,亲口说出死讯,也许久难以平复。又何堪旁人。
章丽楚满鬓花白,是一触及生死之人,到头来还是有黑发人死在了她前头,是生死两茫茫,世间多不公。
苍婉本就孱弱,又闻此大悲瘫倒在地,“自嫆妹妹北嫁,便知此生再无相见时。可为何,是她走得比我们早。”
苍婉哭声极哀,且也叫月色凄凉。随那哭声,多人有泪涌起,苍婧选择藏住眼泪,行至章丽楚前,跪拜行礼。
“皇祖母,嫆妹妹之苦你亦感同身受,是我大平女子不甘受辱,选择自尽。皇爷爷临终所托,愿皇祖母护大平无恙。若大平再忍气吞声,又何来无恙。”
苍婧抬首间,月色对着双目,太过耀眼的月光未能让她藏住眼泪。一道泪落,是为远在韩邪的枯骨亡魂。
“煦阳,你起来吧。”章丽楚轻拭眼泪。
就在这时,冯千娇从章丽楚的身后走出,“皇祖母为什么哭?”
“千娇,你先回屋。”章丽楚道。
冯千娇挣开了章丽楚,走向了苍婧,她满脸怒色地看着她,“你欺负我皇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