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君,你当真不打算出来吗。”
正待所有人等待当今太皇太后一锤定音时,一个人影忽而从偏殿冲出。
她是那疯了的皇后,众人一时不知所措。
冯千娇直朝冯莽奔去。她光着脚,一身白衣,披头散发,整个人好像世间一切都毫无干系。
但她认得冯莽,喊他哥哥,冲入他的怀里,想要躲进一个港湾。
“你……你竟如此模样?”冯莽看这素衣落魄的皇后,不敢相认。
“哥哥,我做噩梦了。”冯千娇从冯莽怀中抬起头,她的身侧是长剑,长剑之后是苍婧。
冯千娇不认得苍婧,只朝着苍婧走去。
冯莽唤她回来,冯千娇也不听。一个疯了的皇后,在此刻谁也不知拿她如何是好。
萧青握紧了剑,有些为难。苍婧伸手压下他的剑。
“她只是一个弱女子,伤不了我。”
剑收起了锋芒,冯千娇歪头看着苍婧,“我的梦里好像有你。你是谁?”
苍婧未应声,冯千娇走到她跟前,苍婧退却几步,她对冯千娇突然的靠近倍感不安,也不知冯千娇现在是认得多少人。
但冯千娇看起来可怜,苍婧也未做过多躲闪。
“我记起来了,你是公主,”冯千娇抬手一触苍婧的衣,眼中似有了欣喜,“这衣服真好看。”
冯千娇素来爱华美衣物,苍婧看她如今憔悴,不着昔日装扮,也颇有唏嘘,就任冯千娇摸着纱织。
冯千娇很是欢快,转到苍婧身后,又摸了摸她发上的簪子,“真好看。”
冯千娇不停地说着真好看,她最是钟爱苍婧的衣,细细摸着衣袖上的每一个绣纹,痴痴笑着。
冯莽见大平国母如此痴傻,唯是哀叹,不忍再看。这其中也不止冯莽如此。
月影落宫墙,多少往事起,都是年少时,亲族血亲同欢同喜,哪有现在这般杀红了眼的事。
长寿宫门依旧紧闭,唯是一个疯了的皇后在众人面前作笑。可那笑声啊,愈是张烈,愈是凄凉。
许是冯千娇的吵闹太甚,长寿宫的门也终于开了。章丽楚一人拄着龙头杖行步缓缓,龙头杖一步一重落,冯千娇转身奔向了章丽楚,那个可以保护她一生一世的太皇太后。
冯千娇躲到了章丽楚身后,“他们又要欺负我们,皇祖母不要让他们欺负我们。”
章丽楚轻抚冯千娇的额头,“千娇,他们没有欺负皇祖母。”
此夜深长,月已半落,章丽楚一手护着冯千娇,一边俯瞰众官,直问, “众卿在此,今日这场闹剧,可闹够了?”
冯莽气急,“皇祖母,在朝堂之上,你也看到了,是苍祝撤我官职,逼我至此。”
冯莽苦未诉,章丽楚便扬眉怒斥, “臣子夜闯皇城,乃乱臣所为。陛下未动尔等分豪,你们还有脸另择明君。”
众人皆惊,冯莽大惑,“皇祖母此话何意!”
“冯莽及众官,你们要老身定夺,老身若要定,就定你们死罪,”谁也未料太皇太后竟不再袒护,且是厉色相斥,“冯莽,你是未见过老身六亲不认的时候,但在场有人见过。老身对那些谋逆之人,就算是亲儿子,也绝不帮衬。”
大多官员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皆知太皇太后育有二子,先帝登位,次子封王。然次子孝王有心取而代之,谁知出师未捷,就突发恶病,死在了封地。
有闻说,是长公主所为,又有闻说,是先帝所为。今日听章丽楚所言,莫不过是她允之?
是也忆起先帝在位十年时,太皇太后次子孝王崩逝。太皇太后大悲,然不许国葬,亲身血脉不入皇陵。
众官员面色惨白,随即下跪, “太皇太后息怒,我等是受冯莽胁迫。”
这一跪人如潮水般俯首,冯千娇躲在章丽楚的身后瑟瑟发抖,她张皇不已,睁着双目说着,“好可怕,好可怕!”
她的兄长冯莽,捶胸顿足,冯千娇想跑过去,却被章丽楚狠心拦着。
“为什么?皇祖母,为什么?”冯千娇抓着章丽楚的衣袖,似在哀求。但她的皇祖母好狠的心,不理她。
只有冯莽成了众矢之的。
章丽楚看冯莽大势已去,又警告道,“冯莽,这一点你也未曾见识,就敢召集官员?老身看陛下撤你官职是撤对了。”
章丽楚未有丝毫帮衬之意,冯莽已无前路可走,“皇祖母到底还是偏袒你的好孙儿!”冯莽恨恨道。
此行大败,只剩得委曲求全,以求保全性命。冯莽心一横一跺脚,当即跪下,自扇了数十耳光,“罪臣愿交出身家,请陛下恕罪。”
亲族之间,不谈身份,只谈君臣,就是一场恩断义绝。但这就是冯莽冲动的代价,章丽楚静看着他,也用尽全力地把冯千娇拦在身后。
“皇祖母明察,朕深感欣慰,”苍祝当即下令,“冯莽之罪,抄其府邸,所有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