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也不缺钱,她何故要来偷呢?
其实阿染早就知晓,不久前天帝曾亲临冥界对茗欢好一通训斥,叱责她杀戮无辜女修和凡人少女,行事乖张,残暴不仁。茗欢怀恨在心,却是将帝父的责骂全部怪罪于阿染,恼她为何把女修的事情告诉了天帝,连仙界都未曾敢向天帝打小报告……
听闻魔界遍邀六界举办拍卖会,茗欢便下定决心,必须要破坏一番!早先她偷了夜明珠,却仍不解气,最终于拍卖会当日现身,打算闹上一闹。
阿染摇头叹道:“丑冥婆啊丑冥婆,你说说你,既打不过本魔王,也骂不过本魔王,只能用那种下作手段出出气。可你冥府屁大点儿的地方,哪里用得着那么的多夜明珠?你就不怕万一那些府君看清了你脸上的褶子和满头的白发,被你吓到、丑到,便不愿再陪着你耗下去,将他们自己的名字往生死簿上添一笔吗?如此一来,你可就真的成孤家寡人啦!”
茗欢气得不轻,却还是尽可能地保持着风度,面无表情地冷哼道:“孤今日来是为了他。”她水葱似的纤纤玉手指向书游,见书游气色甚好,她脸色便又阴沉了两分,语气坚决道,“孤要带他走。”
书游身体一僵,神情复杂,避开茗欢恶狠狠的眼神,转头去看阿染。
阿染实在懒得搭理旁人的爱恨情仇,便问道:“书游,你可愿意跟她走?”
书游沉默了一下,然后对茗欢合手行礼,回道:“下官已入魔界,便不再是……”
“混账!”茗欢气急败坏,横眉怒目,大声斥责,“你忘了你说过什么吗!一朝入冥府,你便生生世世都是孤的鬼臣!现在你要为了这杂毛狐狸的姘头而背叛你的誓言吗?!”
什么杂毛狐狸?什么姘头?阿染杏眼圆瞪,虽不知茗欢在说什么,但肯定不是好话,而且一定是骂自己的!她隐约听见周遭宾客都倒吸了一口冷气,随即不约而同看向妖皇。
若说狐狸,在座的还有比妖皇更为尊贵的狐狸吗?
子世面色一沉,并未言语,执起酒樽缓缓放到唇边。
这种情况下还有心情喝酒解闷,实在是沉得住气!阿染心中对子世大为称赞,相比之下,自己真是快忍不住朝丑冥婆的脸上挥拳了。
书游脸色惨白一片,再次对茗欢躬身行礼道:“请冥后慎言!魔王大人待下官十分的好,只是现在下官伤尚未痊愈,暂时不便离开魔界,待日后伤好,必定——”
“必定什么?”茗欢打断了他的话,冷笑道,“你说她待你十分的好,莫不是拐着弯地骂孤待你只有一分?”
书游低着头:“不是……”
阿染啧道:“丑冥婆,你至于这般小心眼吗?书游说本魔王好,又不是说你就不好。不过你好与不好,旁人心里自有杆秤,也无需用嘴说出来。”说着,她又用不大不小却恰好是茗欢可以听见的声音补了一句,“再说你对他好不好你自己心里没点数么……”
“你!”茗欢看看阿染又看看书游,忽又瞟见一旁的子世,突然讽笑一声,道,“原来如此。”
阿染眉尖微耸:“你又明白什么了,大聪明?”
茗欢不管不顾地挑衅道:“孤且说呢,为何书游死皮赖脸地留在魔界不肯走,原来是与你有暧昧之情,害怕那杂毛狐狸像千年前那样横刀夺爱呀!”
话音刚落,就听子世和书游同时大喊:
“茗欢!”
“冥后!”
“哈哈哈哈——”茗欢毫无顾忌,仰天大笑,阴森诡异的笑声响彻夜空。
子世攥住手里的酒樽运以内力将它扔向茗欢。
“小心!”
书游奋力奔过去替茗欢挡下酒樽,只听“咚”的一声,酒樽掉在地上,刹那间碎裂成粉末。
阿染一惊,闪身将书游拉到旁边,手掌轻轻压在他的后背帮他疗伤并传音道:“你是不是傻!妖皇此举使出了十分之力,明摆了是要她的命!你这样横冲过去,还不用法术相抵,简直找死!”
书游试图解释,才张开嘴就吐出一口鲜血。
阿染变出一只帕子捂在他嘴上,又传音道:“别说话了,你身子原本就弱,来魔界这么长时间也不过是养好了旧伤。等一下让方还带你去休憩,其他的事就不要再强出头了。”
书游仍想辩解:“可……”
“可什么可!”阿染却没了耐性,没好气地瞥一眼茗欢,皱着眉头低声说道,“书游,本魔王知道你担心什么。放心,她的命且给你留着,今日本魔王放过她,旁人自然也不敢为难于她。”说罢唤来方还带书游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