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染似笑非笑地问道:“这个礼物,老魔君可还喜欢?”
傲殷面色一冷。他虽然对吕讳没什么感情,甚至觉得她几次因色误事,死有余辜,可魔王大人就这么当着众人之面拿出吕讳的头,还说是要送给自己,实在是令他难堪。
“魔王大人此举何意?今日六界宾客皆在,你当众拿出此等秽物,岂非有损魔界的颜面!”
阿染淡淡道:“本魔王感念老魔君掌管军卫司不易,听说东部最近不甚太平,屡屡出现叛军逃匿的情况,所以想到此举帮助老魔君震慑军中将士,以固军心,还请老魔君回去之后将这个叛主之徒的头颅悬挂在军卫司的大门上,好让众将领都看一看,凡扰乱魔界秩序者,本魔王绝不姑息纵容!同时,本魔王也希望各方魔君可以此为鉴,严守本分,莫生歹念,否则下场将与之别无二致。诸位魔君,可都听清楚了?”
刑掖、连雾和楠桦皆行礼回应,就连刚踏进门尚不清楚发生了何事的马侯,也跟着几位魔君一样,面向魔王大人躬身行礼。
朱乔哆嗦着站了起来,双手合起高举过头。
阿染翘着嘴角,好整以暇地等待傲殷。
傲殷深知自己毕竟只是魔君,夺位之机未到,对魔王大人仍要保留三分薄面,不好公然与之作对,便微一颔首,袖袍一甩收下了木盒。
阿染很满意:“不错,甚好。”
转身之际,忽听傲殷在她身后说道:“本座听闻,今年乃魔王大人的涅槃之年,不知应劫一事,魔王大人准备的如何?“
阿染步伐停住,不曾回头,开口道:“多谢老魔君关怀,此事不劳老魔君费心,还请老魔君尽快入座,拍卖会即刻开始。今日奇珍异宝不可胜数,老魔君大可多挑几件心仪的带回去把玩。”
傲殷心有不爽,这话拿他当什么?三岁小儿吗?还用劳什子玩物打发他?
方还一听,立刻派了两个魔侍上前,左右站在傲殷身侧请他入座。
傲殷却没有动,立于原地继续说道:“本座是替魔王大人考虑,近来魔界各处蜚语四起,皆与渡劫之事有关,众魔者听闻涅槃之劫凶险万分,对魔王大人的安危非常挂念,一时之间都有点蹀躞不下。魔王大人若无万全之策,一旦出了什么意外……说句不该说的,若是您未能熬过此劫,那今后魔王之位何去何从,总要有个交代。诚然,本座自是希望魔王大人能顺利渡劫,也定会为此事尽心尽力,助魔王大人平安无虞……”
尽心尽力?阿染暗暗冷笑,这老贼,怕是想尽心尽力地给本魔王使绊子吧!她转过身,淡然说道:“老魔君好意,本魔王心领,渡劫固然凶险,可本魔王身边有几位魔君相助,便也算不得什么大事,想来十殿阎王还不乐意那么早就见到本魔王呢。”
傲殷问道:“哦?如此说来,魔王大人是已有应对之策了?”
“那是自然。”——没有。
傲殷穷追不舍:“可否说出来让众魔者听听,一则可以安定民心,二则若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我等也好早做准备。”
“大喜之日,提这些晦气事作甚?”阿染险些笑出声,真真儿想问上一句,尔等野心是藏也藏不住了吗?
她偷摸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神情立时变得严肃起来,压着嘴角问道:“老魔君今日究竟是来参加拍卖会的,还是专程来诘问于本魔王的?”
“不敢。”傲殷今日是想要煽风点火,将涅槃之事公诸于众,造成舆论恐慌,同时暗示魔王大人之敌复仇时机将至,而非直接撕破脸面同她宣战,是以此刻见目的已成,又说了两句客套话便回到了位子上。
方还连忙走到司礼之位,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词稿,照本宣科高声说道:“诸位静一静,静一静,拍卖会马上开始,请诸位回到座位上……咳咳!常言道,笙箫引凤,鼓乐迎宾,今日可谓是三喜临门!在拍卖会开始之前,还有一场仪式,乃魔王大人与其夫君的大婚之礼!还望宾客们共举酒觞,敬贺魔王大人新婚之喜!奏——礼——乐——”
乐班才一奏响笙箫,就被突如其来的一句喑恶叱咤之声打断:
“且慢!”
与此同时席间狂风大作,烛火摇动不定忽明忽暗。城内灯师皆是一诧,慌忙施法稳住烛光,燃亮城内各条街巷和席间的厅堂雅座。
邪风过后,冥后茗欢携鬼兵现身。
顷刻间,全场鸦雀无声。
阿染笑道:“哟,丑冥婆,你怎么也来了?”
说是丑,众宾客望去,看到的却是一副极为冷艳精致的面容。
阿染心道:这又是吸了多少无辜少女的精气啊?啧啧,真作孽!
冥后正要开口说话,却被阿染抢先一步。阿染边琢磨边道:“本魔王怎么不记得给你发请帖了啊?还是说,那十三颗夜明珠不够照亮乌漆抹黑的冥府,你今日还要来偷——不,还要来买吗?”
方还惊讶地想:原来那十三颗夜明珠是被冥后偷了去!怪了,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