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染从对面的房檐上跳下来走到赌坊门口,前脚刚要踏过门槛,就听到身后的君安问她:“你有钱吗?”
是了,这是赌坊,没钱根本进不去。阿染心想:刚刚摆摊赚的钱都在君安的衣兜里,想必是怕我拿钱偷偷买酒喝,他才不愿把钱交出来。
哎,还是要试试吧,万一呢……
阿染默默收回脚,抱着侥幸心理退到了君安身边,掌心朝上弯了弯手指,哼道:“拿来吧。”
君安想着现在有事要办,阿染一时半刻不会离开自己的视线,不能偷溜去买酒,因此乖乖地把钱袋放在了阿染的掌心,不放心地补了一句:“莫要买酒。”
哼,就知道是这样!阿染掂了掂钱袋,颇有分量,赚得还真不少。她在心里小小的惊讶了一下,随后把钱袋往怀中一揣便向赌坊里走去。
赌坊的窗户都被人用布遮住,光线很暗,屋子里只有每张赌桌旁立着一至两盏油灯,影影绰绰的,只能凭声音来判断不同的桌子赌的是什么。
他们刚一进去就被赌坊打手盯上了,只见两个彪形大汉一左一右地围了上来。
阿染不慌不忙地拿出钱袋,随手甩起钱袋的带子,满满一兜银两顿时叮当乱响。
打手见到钱袋听到响声才退了下去,可是眼神仍锁定在这两副生面孔上。
阿染徘徊于各个牌桌,仔细观察着每一个人,始终没有发现钱老板的身影。她借着人声嘈杂问君安:“我没找到刚才骑马的人,你呢?”
君安摇头,“我也没有,这里太暗,人又太多,恐怕不好找。”
“一楼没有,难道在二楼?”
阿染往楼梯处看去。
见他俩交头接耳,不像是来赌钱倒像是来找人的,两个打手就又朝他们走了过去。
阿染忙拉着君安来到赌大小的牌桌前,从钱袋里倒出来银子,往写有大字的圆圈里一推,气势混足地喊道:“我赌大!”
这么多的钱一下子吸引了赌桌上所有人的目光。
那小荷官儿盯着银两双眼放光,高喝一声:“好!”然后使劲儿摇起了骰子。
现在的局势是跟着阿染压大的人多,于是小荷官儿边摇骰盅边偷偷扫向阿染,待她那么一刻心不在焉地看向别的牌桌时,便重重地把骰盅往桌上一砸,右手拇指趁人不注意按下了牌桌下的机关,将原本是三个六的数字全部换成了三个小数。
“买定离手啊——开!”
阿染早就看穿了这小把戏。她在小荷官儿掀开骰盅的前一刻,偷偷施法将数字变了回去。
小荷官儿一开骰盅,傻眼了。
阿染连压三把大,把把出老千改骰子大小。这可怪不着她,谁让是这个小荷官儿先手脚不干净呢!
小荷官儿一看形势不妙,立刻向那两个打手使了个眼色。
正准备第四把押注小的时候,两名彪形大汉出现在阿染和君安的背后,其中一个不甚客气道:“二位今日手气不错,不如去二楼玩儿票大的。”
阿染正尽可能地把赢来的银子往钱袋里装,头也不回地应道:“好啊!”又用胳膊肘捅了捅君安的腰,问他,“还有没有钱袋子啦?这一个不够装的……”
君安一摸身上,无奈道:“没了,我还以为会跟之前一样输个精光,就没带多余的钱袋。”
这几句附和之词成功将阿染逗乐了。虽然阿染知道,君安这么说是为了打消别人的怀疑,可在旁人看来,他完全不像是会出入赌坊的赌徒啊!
但凡有点脑子的根本不会信这话,若是信了,那一定是二傻子。阿染心想。
结果身后就站着俩二傻子。
两位打手大哥你一言我一语道:
“既然二位运气这么好,就去二楼玩儿吧,二楼花样多,翻盘的几率更大。”
“是啊,楼上可比这儿强多了,不但有茶水伺候,连荷官都是小美人呢!”
“美人?哼!”阿染冷哼一声,这两个傻大个,不但人傻,还没有眼力见儿!
她两手一扫把剩下的银子全部用衣服兜起来,二话不说扭头往楼上走去,那架势不像是去赌钱,倒像去讨债。
君安乐不可支地跟在后头,心里盘算着等一下见了美人荷官必得借机捉弄阿染一番,谁让她平时总是调戏自己。
二楼全是雅间,每间屋子都关着门。相比一楼的人声鼎沸,这一层只是偶尔从屋里传出推牌或摇骰子的声音。
专门服务于二楼的侍者走过来迎客。其中一个打手给了侍者一个眼神,似是把羊送入虎口一般。
侍者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恭敬地问道:“二位是一起玩还是分开?”
“一起。”
“分开。”
竟是两个不同的答案。
阿染不可思议地看向君安,用眼神质问他为何要分开,并传音道:“你是不是想自己偷偷摸摸去看美女